“哈哈哈哈哈哈……”

又打了一個冇有酒氣的酒嗝，陸龜矇眼睛眯著，湊到還在扭轉的留聲機前，指著一片花道：“這是九支花哩~~”

“甫裡先生”的威名，公然分歧凡響。

“嘿嘿……嗝！”

重重地歎了口氣，糟老頭子環顧四周，這才眼睛微微一眯：“還是來殺龍港，讓吾重新有了設法，嘖嘖，好處所，好處所啊。恁多是好細娘，嘖嘖，細皮嫩肉，滿是肉，滿是肉……”

給殺龍港任務教誨委員會做參謀，“甫裡先生”是一點興趣都冇有的，開會的時候就眼睛一閉，然後假裝當真聽講。

“啊呀~~陸相公，莫非說……伊就是‘留聲機’？”

樓梯口，藍彩仕臉一黑，心中開端默唸：望各路神明保佑，望麥王爺保佑，望張子保佑，陸先生千萬千萬，千萬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現在，聽了糟老頭子在那邊說著唱片之類的別緻物事，一個個都是連骨頭都快酥了，恨不得從速服侍“甫裡先生”睡下，如果不睡，作一對溫泉鴛鴦，那也不錯；倘若一對不敷，一堆溫泉鴛鴦，一個公的，幾隻母的，也無不成。

他往左踉踉蹌蹌，女郎們跟著跌跌撞撞。

“唱片啊。”

酒不醉大家自醉，縱情便可。

回到樓下，藍彩仕重新規複了心靈上的安靜，錢這類東西，夠用就好。

再者，四海邊疆之地，她們也是見地過苦處的，自是也不肯意討苦吃。

他當然是戀慕糟老頭子的錢，而糟老頭子，也不介懷直接給他錢花，但這是冇成心義的事情。

而糟老頭子，也向來不把這個世家阿誰朱門掛在嘴上，同南海四大師族比起來，彷彿是差了很多，但如果讓藍彩仕重來一遍人生挑選，他還是挑選跟著糟老頭子混。

那些個座椅板凳，那些個麻將骰子，劈裡啪啦好不熱烈。

甚麼時候陸先生出去玩女人，另有外人在場的？

有錢的土鱉多得是，受得住兩代人的，倒是少之又少。

現在，留聲機還在緩緩地放著伴奏，《鵲橋仙》的曲，非常浪漫委宛，但是又埋冇曠達，不懂行的，便隻想著那些個浪漫故事，唯有貴族，且是傳承長遠的貴族家庭，纔會指出來，這埋冇的曠達，那琵琶錚錚，但是大有來頭哩。

能混出頭的花魁、頭牌，也絕非兩百年前的娼妓，她們有著一半的自在身，若非大多數的臉孔，一看便知不是正宗唐人，便是跑路，也是不怕的。

“好相公，甚麼物事，當年前十？”

唯有來文娛會所，特彆是初級的文娛會所，“甫裡先生”才氣找到生機，便感覺本身回到了十八歲普通。

老臉笑作一團兒的陸龜蒙一手持酒杯，一手摟著個酥胸半露的女郎，然後接著道，“嗝~去交州一望，哈，還弗及廣州，實在是……唉！”

隻是看到藍彩仕在樓梯口，坐在沙發中看檔案，也隻能按捺心機，不敢冒昧。

說罷，他又一臉傲然道：“世人都道老夫的文章好，老夫的文章好個屁，好根卵毛，哈哈。欲將苦衷付瑤琴，知音少，毛斷鳥抽筋，鳥抽筋啊鳥抽筋，哈哈哈哈哈哈……”

藍彩仕隻曉得，吳縣男爵這一脈，在太湖那邊，富了整整三百年！

樓上又傳來了嬉笑聲，忽地，彷彿有人在唱歌，細心一聽，彷彿是傳播多年的《鵲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