軫花辭_第二章 吹花嚼蕊弄冰弦(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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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蕎話音剛落。陌生男人俄然縱情長嘯一聲,震得樹枝頂端的一簇花球好似成熟的石榴果實從中間裂開,花瓣如石榴子紛繁墜落,似滂湃大雨瓢潑而下,灑了楚雲汐一頭一臉,她抖落腦袋上的花瓣,驚奇道:“此人真短長,嗓門眼好大啊。”

林中傳來一個陌生男人和母親的對話,有陌生人在旁,常日裡瘋鬨慣了地楚雲汐可貴羞怯一次,回身躲到大樹後,扒著樹乾,偷偷地探著小腦袋,向外張望。

“哥哥謬讚了。”

急於想引開話題的白蕎病急亂投醫,不謹慎顛簸了白驁最哀痛的那根心絃:“哥哥,你也老邁不小的了。總這麼四周流落不是個長理,是時候該成個家了,安寧下來了。”

她喚了幾聲卻不見落春,其他侍女趕著過來奉侍,她卻隨便套了件衣服悄悄往落春房裡去。

白驁抓著這個話頭不放,忿忿不高山接著嚷道:“我就是看他不紮眼,楚家的人,哼。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就護著他吧。”

白驁還是望著藍天,淡淡地說道:“你在楚家住的長了,更加俗氣了,儘談些世俗之見。我何曾在乎過這些事。統統全憑自個兒情意罷了。”

白驁對於這些繁文縟節反倒冇有mm那般嚴厲。他抱著楚雲汐坐在空位案桌前的空席上,從桌子上抓了幾塊點心遞給小侄女親熱得問東問西:“來,雲兒,跟大舅伯說說你在這裡過的可好啊?都學了些甚麼,玩些甚麼?你爹疼不疼你啊?”用美食與小孩子套近乎,幾近百戰不殆。楚雲汐因為怕生而撅起的小嘴逐步展平,漸漸地有了弧度,垂垂地和白驁咿咿呀呀地聊起天來:“很好啊,爹孃可疼我了,我還學了好多東西,《論語》、《詩經》、唐詩,接下來爹說還要教我四書五經呢。”

白蕎對哥哥這個承諾不太承情:“哥哥,女子學習詩書畫藝是為了修身養性,技藝那是男孩子學的。哪有一個女孩子家動輒打打殺殺的,傳出去多不好。”

轉目光陰如水又過了十幾日,梨林中的梨花全開了,花朵抱團開放,綻如白綢。朵朵花香彙成一片汪洋大海,淹冇了小半個長安城。

白蕎正在用絹布擦拭母親留給本身的一方古琴上的琴絃,哥哥的話讓她喜不自禁地停動手裡的活計:“哥哥此話當真?雲兒還不給你大舅伯叩首,你大舅伯的畫藝堪比晉朝顧愷之,有當朝畫聖的佳譽。他肯把這門技藝傳給你,真是你十世都修不來的福分。”楚雲汐被母親一會兒憂愁,一會兒又高興的感情竄改給弄懵了,她迷惑地思慮起來。

簪頭一簇玉梅,玉色晶瑩,亮若精冰,工藝巧細,玉雕花瓣或半卷、或全舒,金鑄的花蕊裝點其間,她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髮簪,降落的表情刹時又鎮靜起來喜道:“春,這是你的嗎?好標緻啊。”

太陽和光陰具有類似的脾氣,它們總愛人們不經意間勤奮而低調地向前馳驅,當人們認識到無情的光陰流逝時,常常已經悔怨莫及。太陽從地平麵興旺而出,一眨眼便已斜掛枝頭,廊下的鳥籠裡的紅嘴相思鳥啾啾地叫了三聲,楚雲汐揉著睡眼惺忪地眼睛,翻開被子,滿地找鞋。

自事情產生的第二日起,白蕎便帶著女兒在梨院獨用飯,再厥後乾脆連每日的存候問禮都免了。能夠減少瞥見盧氏抉剔麵龐的次數當然令楚雲汐非常歡暢,但與大姐之間更加疏離和淡薄的感情交換卻不免使她有些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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