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溪竹問的當然是昨夜遇刺之事。

那一夜的夢境有些狼籍。

但是李承祚並冇有給他多少醞釀情感的時候，就獨自說了下去：“朕本來籌算，你來崇文館的第一天就給你個上馬威，讓你今後曉得曉得，皇宮內院，朕就是端方，誰也大不過朕去。”

幸虧李承祚彷彿也並不敢聽阿誰答案，幾近有幾分欲蓋彌彰道：“朕也有，君遲，給朕留些時候。”

李承祚即位三年，上有祖蔭下有能臣，即便他不如先帝雄才大略勵精圖治，但到底也是個家底兒豐富的天子，隻要寧死不平的去當那作天作地的昏君，做個守成之君還是敷裕，最起碼一時半會兒不至於把祖宗的江山敗個潔淨，至於此中呈現些甚麼小忽略，隻要不亡國，就不是甚麼大事，千秋萬代以後最多落一個庸碌的名聲――而究竟上，統統彷彿也是遵循這個規律生長的，這麼一想，不管甚麼，都彷彿非常順理成章。

這此中，究竟是哪一味調料出了錯呢？

皇城巍峨，像一個紅牆黃瓦的龐然巨物無聲冬眠在無邊無邊的夜色裡。星鬥空懸，明月高掛，遠處兩排劃一地燈火緩緩靠近，順次照亮了帶刀禁軍無聲而冷厲的麵龐，寂靜厲穆地驅逐他們夜歸的仆人。

這實在不是個好答覆的題目，蔣溪竹有些無語的想，我又不曉得本身睡著了的時候是甚麼模樣。

蔣溪竹：“……”

蔣溪竹夾在委曲與沉默之間，隻感覺哭笑不得，感覺李承祚這混賬的確是孃胎裡帶出來的不是東西。先帝一代明君，先皇後毓秀王謝，如何會生出來這麼一個混世的孽障。

起先是不管如何也聽不完的話本，再是殺聲震天的邊疆戰局，不知何時，那披堅執銳的將士又俄然變成了故弄玄虛的江湖人，麵無神采的抱琴而奏，幽冷的樂律突然掀起了刀光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