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蔣溪竹清清冷冷地一笑，看在王定安眼裡，卻比不笑的時候還讓人惴惴不安，“想留大人聊聊罷了。”

被李承祚繞了八百個彎兒迂迴支過來的“探子”們在蔣府吃足了閉門羹後，此事又添油加醋地繞了八百個彎兒傳回了皇宮，李承祚在宮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了二百五十個圈兒，終究在宮裡坐不住了，但是冇等他故伎重施再來一次微服出宮，一個動靜像根定海神針一樣，把他嚴絲合縫兒地釘在了皇宮裡――裴將軍反敗為勝大敗契丹軍，契丹派了使臣入京，要乞降談。

哦，蔣溪竹內心想，看來李承祚冇甚麼閒事兒，就是閒的難受找茬撒火兒。

他說完，王定安謹慎翼翼地看了蔣溪竹兩眼，見蔣大人臉上並無異色，才壯著膽量微微坐直了腰板兒，不再縮手縮腳，愁眉苦臉地為莫非：“實在也冇問甚麼，臣猜皇上最體貼的是七王爺籌辦回的話兒，約莫是關於前些日子行刺的……下官真的不曉得，還冇等七王爺回話兒呢，皇上就把臣等都轟出來了。”

第二天一早，晨光還是，李承祚按例冇上朝，卻耀武揚威地點了好幾位大臣進禦書房問話。

幾個大臣遭此無妄之災，唯唯諾諾，唯恐天子喜怒無常來句撤職查問，是以一個個兒腿腳兒利落地出奇，比能上樹的猴兒跑的還快。

幾位大人莫名其妙，全然冇推測李承祚為何俄然痛改前非勵精圖治了，天然不會有甚麼對答如流的好狀況，被他們皇上東拉西扯地問了個暈頭轉向，終究被李承祚一句話蓋棺定論：“廢料！丞相病了！你們就是這麼懶惰公事的嗎！還不去叨教了丞相再來回話！”

果不其然，蔣溪竹沉默的站起家來，低頭半真半假的“咳”了一聲，暴露一個客氣萬分的笑容：“天氣不早，王大人早些回府吧，吾他日再登府相謝看望之誼。”

蔣溪竹臉上無息無怒，彷彿原地化作了書裡的聖賢，底子聽不進凡夫俗仔細碎的乾脆，半晌，怠倦了普通的閉了閉眼。

他睡著的時候與醒著時候那副百裡挑一的紈絝模樣一點兒都不像，本來英挺的眉微微皺著，平白在他那禍國殃民的臉上固結出了截然相反的“憂國憂民”，還如有似無地帶著一點無可疏解的難過和無處安設的浮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