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穿過殿門,投下一片暖和的色彩。殿堂太大,奉侍的人悉數退到了門外。許太後和譚誠坐在空曠的殿中,極暖和的聊起了家常。
“太後聖明。宮裡既然添了月美人,中宮虛懸太久,朝政不穩。”
用早膳的時候,譚誠這麼早來做甚麼?許太後有點吃驚,指甲微微用力,刮下了幾朵米粒大的花。她衝指甲吹了口氣,將花朵彈掉,叮嚀道:“打扮吧。”
許太後淺笑著望著他走出殿門,思忖著譚誠的實在來意。
“端五節什刹海熱烈得很。做女人時本宮也常去的。岸邊搭著一眼忘不到邊的帳蓬。有雜耍班獻藝,空位上有玩蹴鞠的。賣棕子賣豆汁畫糖人煮餛飩的……回回本官都把荷包裡的碎銀子花個潔淨。”許太後想起年青未出嫁的光陰,柔嫩的笑著,“本宮總要纏著兄長,入夜後放過花燈才肯回家。”
許太後趿著軟底金縷繡鞋,披著晨褸走到了桌旁。看著籃子裡還沾著露水的花枝,慵懶地笑:“尋個龍泉窯的白瓷高頸瓶來。配著這海棠才精力。”
“公公可有皇先人選?”
梅青抿嘴笑著:“娘娘如果不去放花燈,怎能碰到先帝?”
“大膽!敢打趣本宮。”許太後斥了她一句,卻並無見怪之意。她詳確插著花,眉間眼底染滿了風情,“本宮當時年幼,可不曉得他就是天子。見他站在湖邊手裡冇有花燈,便美意分了他一盞。那曉得他將那盞燈留了那麼多年。”
提起天子與舊事,許太後眉間伸展,有些感慨:“一轉眼我們都老了。”
這麼說來,譚誠不籌算插手皇上立後?他一早來究竟是為了甚麼?許太後冇有接話。
“毀了你。東廠攙扶林家二老爺做傀儡。”譚誠將黑子落在棋坪上,又拈著白子落下,“林一川,你經商的本領不弱,咱家再給你一次機遇。”
“皇上疇前愛吃紅豆餡的。不知為何,本年問他,他說江南嘉興的鮮肉棕出了名的味美。他想嚐嚐。”許太後在錦杌上坐了,拿了剪子修剪著,眼裡有幾分思念,“皇上已經出宮了?”
這是一次互換。皇後的人選譚誠不插手。但嬪妃中必然會有譚誠送來的女人。許家能定中宮皇後,太後很對勁。她笑著點頭:“譚公公所言極是。宮裡進批新人。到了年紀的宮人該放出宮去。以免有傷天和。”
“明天端五,咱家給太後孃娘送節禮。”
當他舉棋不定時。他就會有如許的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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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裡隻要薄薄的一頁紙。他提起筆,又添上了幾句:“四月初十自都城消逝。同日,丁鈴分開都城。月末,受傷揹負丁鈴自西城門入京。”
梁信鷗從速答道:“屬上早已令人盯緊了錦衣衛。另已派人去淮安府調查庫銀調包,河堤垮塌的線索。”
“皇上年青。總有些官員仗著是先帝老臣,放肆放肆。老奴不敢懶惰。”譚誠恭謹地回道。
“有人想找錦衣衛的費事。東廠不必摻雜出來。”
西府海棠疏落有致地插在白瓷瓶中。殿內多了幾分春意。許太後賞識著精密貼著花枝怒放的花朵,染著蔻丹的指甲悄悄從上麵刮過:“和丹桂一樣,花長得吝嗇。色彩還算喜慶。”
太後並不信賴他不插手立後。譚誠笑了笑道:“先帝過世十年了。宮裡一向冇有采選過。咱家覺得皇上本年立後納妃,來歲可從官方采選適齡女子以充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