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葉克難撲到窗邊,還想射出第三槍,刺客們卻都已消逝無蹤。
右臉有疤痕的刺客在躊躇,是要魚死網破一同玉碎,還是忍辱求生?他挑選了後者,漸漸放下匕首。中間強健的刺客,直接讓匕首墜落空中,收回刺耳的金屬碰撞聲。象牙刀柄透露,螺鈿上的圖案看不清,多數還是彗星襲月。
刀疤刺客同意了,強健的刺客收回匕首,一腳踢中齊遠山脖頸的穴位,齊遠山當即昏倒。
典獄長的身後,幽靈般地呈現一個黑衣老頭,匕首無聲無息地繞過脖子,堵截了典獄長的氣管。
“客歲袁世凱身後,政治犯樓層就空了。對了,今早出去兩個政治犯,罪名是在天安門披髮反對複辟的傳單。這兩人的名字是假的,還冇查到實在身份。”
民國六年,西元1917年,白鹿原的唐朝大墓被盜次日,張勳複辟的北都城裡,辮子軍正在籌辦決鬥。
背後又響起混亂的腳步聲,本來是典獄長,氣喘籲籲地趕來,舉起手槍暴喝:“放下凶器!”
秦北洋話音未落,那陣風就吹到了跟前,喉嚨口被某種鋒利物頂住。
若非刀劍幾近已刺破皮膚,秦北洋必會從喉嚨裡攢出一口唾沫,放射到這張臉上。他發過誓,要親手殺了這小我。
“秦海關,五十七歲;秦北洋,十七歲;齊遠山,十七歲。”典獄長用手指頭蘸著唾沫翻看花名冊,“三人都關在414號牢房裡。”
恰好鬆了綁的秦北洋,重重一拳擊向刀疤臉的刺客,對方輕巧地躲過。葉克難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已翻身到秦氏父子中間,向後射出第二發槍彈,可惜黑暗中冇法對準目標。兩個刺客撿起匕首,強健的阿誰反手一刀,刺中秦海關的胸口。
秦北洋被刺得睜不開眼。劈麵是個穿黑禮服的警官,右手握槍,左手持電筒,兩撇小鬍子上麵,有張三十歲出頭的冷峻麵孔——葉克難。
秦北洋盯著對方的臉,彷彿要將那刀疤上的眼睛摳出來:“好,我跟你走,但不要傷害我的兄弟。不然,我就死。”
關在414號牢房的秦北洋,看著黑漆漆的走廊,深思著是停電了,還是外邊在兵戈?他感到一陣風,熟諳的氣味,讓他霍地站起來。
鐵門被翻開了。
“糟了!”
左邊阿誰高大魁偉如登時金剛,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右邊的貌似二十六七歲,白淨的臉頰上有道蜈蚣般的刀疤。
“莫要殺他!”
刀疤刺客說話了,聲音並不如這張臉般嚇人。另一邊,強健的刺客已用匕首對準齊遠山的脖子。
“我不是來殺你們的。”
葉克難手指頭微微一抖,便摸到本身臉上,從腮邊漸漸劃到耳根。
有人點起洋火,俄國貨,木棍相稱長,能夠燃燒好一會兒,順次照亮秦北洋、秦海關、齊遠山三人麵孔。
八年前,天津徳租界,暮春之夜,滅門案,殺父殺母之仇。這道傷疤,就是拜九歲的秦北洋(當時還叫仇小庚)所賜。
劈麵政治犯樓層的燈滅了……
客歲除夕,在香山讓他跑了,此次竟在北京監獄狹路相逢。他還是來取本身性命的。死就死吧,秦北洋並不害怕。隻可惜,不曉得為何而死。做個不明不白的冤死鬼,到了陰曹地府也好冇麵子!
“臉上有刀疤?”
“都是二十多歲,一個略微年青的身高體壯,一個略微年長的臉上有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