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拳接踵而至，陳公哲被逼到外白渡橋欄邊，再要退，隻能翻身墜河。他抬起右手隔開秦北洋的拳頭，借勢推手，畫出美滿的圓弧，刹時卸掉這一拳力道，再側身，手腕微微一抖。

說話間，秦北洋藉著今晚酒勁，已對陳公哲出拳了。黑漆漆的夜裡，黃浦江驚濤拍岸，姑蘇河底白骨累累。陳公哲不緊不慢，步法超脫地躲開。

“我？”

秦北洋抓緊竹竿，隻見齊遠山和陳公哲都在橋上，又是誰在救他？竹竿帶他遊到靠近沙俄帝國領事館水域，他才找到台階爬上來，剛要向拯救之人謝恩，地上徒留竹竿，不見人影。

秦北洋成了狼狽的落湯雞，連打十幾個噴嚏，又大笑道：“陳先生，我本想嚐嚐你的武功，冇想到你是深藏不露。”

秦北洋落空重心，刹不住車，整小我飛出去，竟翻下了姑蘇河。

“嘿嘿！我隻是用街頭打鬥的體例贏了他。”

陳公哲用人力車送秦北洋與齊遠山歸去。顛末外灘和外白渡橋，三人下車走到公園門口，那邊掛著牌子“1、腳踏車及犬不準入內；……5、除西人之傭仆外，華人一概不準入內；……”這便是“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發源。

“獲咎！獲咎！”陳公哲也忍俊不由，“跟秦小弟一起玩耍，真是風趣得緊！”

秦北洋想起《申報》上的訊息：“前幾日俄國又發作反動，布爾什維克黨人炮轟冬宮，占據彼得堡，建立工人當政的國度--天下哪有不流血的反動啊？”

“遠山啊，我們一起看過案發明場，我在想，兩個刺客是如何把凶器帶入巡捕房的呢？”

“陳先生，本日與倭寇的柔道館比試武功，你如果親身上陣啊，必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秦北洋披上齊遠山遞來的毛巾，頭頂披髮白乎乎的熱氣，不曉得的還覺得內家大師在應用真氣。

“習武之人，本為強身健體，不成逞強好勝。不到萬不得已，毫不脫手！霍東閣對於阿誰日本人，也是綽綽不足，但作為霍元甲的傳人，不動如山纔是最好的挑選。”

“莫非是天如有情天亦老的情？”

“秦？”羽田瞪圓了雙眼，“但是秦始天子的秦？”

“你不是說過嗎？跟海上達摩山的小鎮墓獸有乾係。”

“嗯，要謹慎了。”

齊遠山上前禁止，被秦北洋一掌推開。

秦北洋一拳打在牌子上，幸虧冇有紅頭阿三巡查顛末，不然必以破壞公物為名抓他。

姑蘇河兩邊都是水泥堤壩。齊遠山則是旱鴨子，在橋邊乾瞪眼喊拯救。當陳公哲籌辦脫衣服跳水救人，一根竹竿伸到了姑蘇河心。

“甲午年，我們有北洋海軍，有定遠和鎮遠兩艘天下一流的鐵甲艦，不是還是敗了？就算現在有了恐懼艦和克虜伯炮，恐怕也是被北洋軍閥用來打內戰，苛虐中國人的生命。千裡之行始於足下，中國流血的反動太多，通過健強體格而強國，雖屬期望，但何嘗不成儘力。”

虹口橫浜橋上，羽田大樹看著秦北洋遠去的背影，口中唸唸有詞：“斯古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