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吏員們起首要覈驗的便是被斬殺者的性彆身份，因為殺良冒功者常常會殺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充數。照理說要僅僅仰仗首級辯白性彆難度很大，但兵部吏員們自有一套體例。水中浮屍，男俯女仰，即便報酬翻覆還是會回到最後的狀況。同理，把首級投入水缸中，仰者為婦人，俯者為男人。

應兵部尚書路振飛要求，幾近統統相乾吏員都被抽調前去覈驗東虜首級。

就像當年的車廂峽之戰，固然朝廷一再鼓吹車廂峽大捷官軍多麼威猛，但百姓們可不買賬。

一些總兵、副將在東虜入口劫奪百姓時不敢率部迎戰，等著東虜搶夠了拍拍屁股走人再把倖存的百姓搏鬥一番，將首級砍下剃髮編好辮子送到京師邀賞。

如果車廂峽大捷是真的，為何兵部塘報上、陳奇瑜寫給崇禎的奏疏上語焉不詳，連詳細的位置都描述不清？

此舉彆無它意，就是為了向天下臣民宣示這是一場貨真價實的大捷，而不是用筆桿子假造出來的。

本來大明還是有但願的！

遵循秦總兵捷報中所書，這些旗兵都是在攻城戰中被斬殺的，明軍並未出城追擊。

這幾日對南京兵部賣力覈驗首級的吏員來講絕對是有生以來最繁忙的。

“車廂峽大捷”時朝廷的聲望還是很高的，經得起這麼華侈。可現在國事艱钜，稍有不慎就將麵對亡國滅種的傷害，朱慈烺毫不準予任何謊言擺盪民氣，侵害朝廷威望。

若這件事是真的，隻能申明陳奇瑜是個笨拙之極的癡人。

如此陳奇瑜的麵子保住了，官軍的麵子保住了，朝廷的麵子保住了，天子的麵子也保住了，豈不是皆大歡樂？

朱慈烺當然不但願一樣的事情再產生一遍。

......

大捷，這是一場真逼真切的大捷！

對朱慈烺來講隻要手中有兵權，便不必擔憂有宵小逆臣犯上反叛。如有人真的想找死，朱慈烺不介懷再次把鋼刀舉起，殺他小我頭滾滾！

......

饒是兵部吏員們已經夜以繼日的覈驗，也用了足足三日才完成了這一任務。

朱慈烺對秦拱明當然是信賴的，但這件事他毫不能草率措置，必須操縱好每一分每一點，為朝廷博得民氣和言論支撐。

而那些冇有辦理好處的將領，即便送來的首級是真的，偶然也會被誣告成殺良冒功，其間是非吵嘴早就是倒置的不成模樣了。

山東大捷，德州總兵秦拱明斬殺東虜滿洲正藍旗甲兵六百七十三人、漢軍鑲紅旗甲兵八百三十一人，合計一千五百零四人。

通過這一輪的威懾，南都城中剩下的那些圖謀不軌之輩定被嚇得肝膽俱裂，再不敢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一千五百餘首級全數覈驗結束毫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到的。

實在細細想來此中疑點多多，陳奇瑜明顯已經把李自成、張獻忠、羅汝纔等十幾路反王都圍困此中，為何還要接管他們的投降，終究放虎歸山？

獨一的題目是，天下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