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玉娘咬了咬嘴唇,道:“她爹,我們再買小我返來吧。”
玉娘一腔熱血,叫林俊一句狐疑的話澆的涼透了心。冷道:“我美意與你說來,你卻拿刀戳民氣。我說王家你便應?說是疼姐兒,旬日裡九日不歸屋,哪樣不是我照看?長這麼大,你可知她夙起見不得半點兒油膩之物,隻要清甜暖香的小米粥?又知她是愛流蘇步搖還是愛點翠簪子?”想起多年兢兢業業的照顧,玉娘委曲的眼淚直流,“我甚時偏了孃家?你為著於家的事跟我惱,或是我常日裡帶了三分醋意。卻說待姐兒,我可曾有一分不經心?你說這話,另有知己冇有!”說罷,眼淚傾瀉而下。
玉娘冇何如,隻得道:“罷了,罷了,冇得讓你委曲。我不惱便是。”
林俊嘲笑:“就他幾個窮官兒,大略住在衙門內,用這何為?還是尋一尋本地的財主,怕還好賣些。”
玉娘一介內宅婦人,通不知外頭閒事,也偶然管。她內心想的是與京裡那頭商討林貞的婚事,忙密密收好。親戚朋友聞風來討,便是孃家人,也隻討了些散碎的。用木頭卡了形狀,做出來頗似冰裂紋,竟也有一番風味。又有批示使都用上雲母窗,廣寧富戶家裡皆以雲母窗為榮。大片的代價高,林俊也不想賣,正無人問津。散碎的倒是清的乾清乾淨,林俊莫名賺了一筆,好幾日見著乞食的花子都含著一絲笑影兒。看來不測之財,就是比端莊做買賣得來的令人欣喜!
玉娘裡子麵子都得了,不再活力。次日尋了個慎重的媽媽服侍。林貞見到那媽媽,幾乎笑出聲來!本來那媽媽姓劉,生的如黑寶塔普通雄渾威武,怕是兵戈也去得。一把子好力量,乾活麻溜得很。上工第一日,把歸鴻軒擦的亮閃如仙宮普通兒。又是一老嫗,便是守夜也無妨。噎的丹陽省了好有三頓飯,林貞倒是樂的添了二碗湯。禍首玉娘渾然不知,還道這個仆婦找的極好,勤奮!今後還找同一個媒婆買丫頭!真是月兒彎彎照渠溝,幾家歡樂幾家愁。
林俊少見她如此模樣兒,不免心神一蕩,摟的死緊,半點不由人擺脫。林貞一瞧,忙避回屋裡。伉儷和好,上房一片歡樂平和的氛圍。
彼時大戶身邊,總有一二幫閒,勾搭買賣乃至本司三院行走,無所不至。這日恰是林俊身邊一等幫閒之人,名喚周慶澤。原有幾畝田土,不料家裡小子大病一場,儘數當了出去。家裡冇謀生,仗著嘴笨,投了林俊來。見林俊倒騰雲母片,隻當他要做買賣,張口便道:“兄弟真有福分,不跟著大哥,也看不著奇貨。竟從未見過,大哥打那裡得來?但是要賺大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