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笑道:“侯爺與的麵子,不然誰家原配填房都有?又不是那三品二品的大官,幾軸誥命的往家裡抗。何況你們爹好賴也是實職。”
林貞笑道:“誰叫媽媽美意眼?頂好還在金飯碗地上刻了字兒,便是印記。我悄悄說與媽媽曉得,我不信大妗子的目光哩。”
林俊嘿嘿一笑:“等你想到,黃花菜都涼了。京裡的都雅甚?江南的才都雅。我早令人往江南打去了。連傢俱一併到那邊做,跟著我們的貨船,直接運到都城擺著。我們那院兒太小,早想買個大的,卻無人肯賣。實買不到,便先在城外租個庫放著也是一樣。金飾到時我叫他們送到家裡來,金飾還是放家裡好。”
“你爹開那麼大的鋪子,哪處不要人?雲母片兒又精貴,路上最忌諱顛簸。官道不好走貨,小道上磕的稀爛。你爹令人把路平了一番,既請了人賞了口飯吃,又做了功德。廣寧人豈有不歡暢的?”
春花奇道:“怎底娘有?”
“金飾冇打完,京裡的試樣好。”
林貞想了想,道:“是絲綢好賺,皮草胡人儘有,上好的絲綢卻少。寶石他們多著哩。”說畢又走進看了一回,鼓掌笑道,“哈哈,我們看花眼了。也不是甚好寶石,雖發亮,倒是礦石。都不大透亮,想是窗子上配色用的。隻要這口箱子的纔是寶石哩。”
玉娘愁道:“怕夫家對她哭窮,給還是不給?”
玉娘歎道:“她娘真是,倒叫我心疼一場來。”
玉娘正閒的無聊,點頭道:“你去庫房,把舊封條冇拆的都抬了來。再把記姐兒嫁奩的票據也尋來,看有甚麼添減置換的。”
要說林俊,與玉娘也是十幾年的伉儷,豪情比彆個都深厚。他也並非隻顧女兒不顧老婆的人。隻是王家人實在噁心,偏玉娘一點不像他家,不想近又不能遠,連帶著對玉娘便冇那麼親。此時看到玉娘母子兩個調和,便想:罷了罷了,反正離出嫁還早,再去尋一個吧。麵上一絲冇帶出來,坐在一旁瞎批示:“多放些紅色的,紅色的喜慶!”
“吃誰的飯,天然服誰的管。”玉娘道,“公開裡罵人的人也有,隻是罵了便失了飯碗,誰去罵來。自是說好。若說這個,你孃舅家端的有骨氣。你爹發成如許,幾百裡的親戚都來奉迎,他們家便是窮死,愣是一句話不搭。怪道人恭敬讀書人,我也佩服。”
“隻不是吃不上飯,我們休要理睬。讀書人牛心左性,理睬了反不敬他了。”
一句話說到玉娘內心上,她孃家一貫賣女成風。她原有個姐姐,就是叫人買了似的娶了。王姥姥隻看錢,半句也不探聽,她姐姐竟叫姐夫活活打死。最後賠了一注錢,姥姥差點喜笑容開。現在想來,林俊對她實在不錯了。看到秀蘭的模樣,另有甚不滿足的呢?當日發誓要對林俊斷唸的,早就心軟了,隻憋著口氣。當今恰找了個藉口,從善如流的又把一顆心放在林俊身上。這番心機,誰也不知,也不知她本身與本身慪甚。
“前日碰到你大妗子,換金飾哩。想是你表兄弟結婚,冇錢置新的,隻得熔了舊的娶新婦。我欲相幫,又怕她多心。”
仆婦們一齊上手,未幾時就抬了五六口箱子來。翻開皆是寶石。玉娘唬了一跳:“哪來這麼多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