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忙道:“你可彆亂來!”
一番鬨騰,早被家裡高低聞聲。聞得大嫂尋死覓活,二妗子哪顧得避大伯的嫌?早衝出去摟著大嫂一疊聲安撫。二舅雖也一樣呆板,但聽聞大哥要休妻,也不附和。且非論與更三年喪不成休,媽媽冇的早,妹子確切是大嫂帶到出閣,心疼外甥女也是有的,那裡就貪財了?見大嫂哭成個淚人兒,忙跟自家娘子使了個眼色後,把大哥給拖走了。
林俊表情爆好,也不計算玉娘嘮叨他,隻道:“你如何不早說?去京裡送年禮的人早解纜了!”
趙大妗子哪敢接這茬,趙家推行賢人言――敬鬼神而遠之,隻顧點頭道:“這真不熟。”又看了看天氣,起家道,“他姑,我先走了,不是我不想留,實在是……”不想夾中間裡外不是人!
玉娘守了林貞一日,通不知外頭的事,還皺著眉道:“我勸你也少去外頭廝混些,姐兒不好,我內心冇個底呢!你說我們要不要去都城接個太醫來?總這麼一年二年的病著,傳出去可如何說親?”
趙大舅怒道:“那也不要跟那等流子來往!看看他交的都是甚麼人?放債的、打賭的、打鬥打鬥調戲良家婦女!你要我與他訂交,莫不是也想要我歇到行院裡去,順手抬兩個娼|婦出去!”
過了兩日,玉娘從家下人嘴裡聽到了林俊大鬨趙家的八卦,怕林貞心機重,嚴令不準亂傳。林貞在背麵半點都不知。趙家大妗子卻探聽到了林貞病著,前後掐指一算,才曉得林俊為何如此熱誠她家!這下好了,街坊若前兩天還隻要一半講閒話的,現在怕是全偏了林家去了!林俊本就是個渾人,大師早風俗了。恰好趙家一貫以君子自律!好一個君子,活生生的把外甥女兒氣的起不來床,人家爹能不打上門來麼?趙大妗子快憋屈死了,她這個當家的輕易麼?趙家不算很敷裕,她貪點小便宜是有的,怕落外甥女的臉麵也是有的。好好的混著,等外甥女出嫁,好處也得了、名聲也不壞、不喜好的人也冷淡了,豈不一舉三得?嫁了個不費事的丈夫,怎苦逼二字了得!
趙大妗子聽到這話,捂著臉就倒在地上大哭:“我這是作了甚麼孽喲!我帶了公公婆婆的孝,你還要休了我?我為何收她家的禮?為何啊?為何啊?還不是為了你那外甥女的臉麵!舅家都不讓上門,你叫她一個姐兒,如安在繼母手底裡討餬口?你個死冇知己的!合著你家姐兒不是你帶大的你不疼!不幸我一手領大的姐兒喲,早早就去了,留下一根苗兒在繼母那邊,如有個三長兩短,我死瞭如何見你和你娘喲!我這裡外不是人,還被人說貪財,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林俊的小廝都是些甚麼人?恨不得天下的打砸搶燒都有他們一份。見仆人一聲令下,熟門熟路的抄起路邊的石頭,把那趙家的大門砸的震天響!衛所和縣衙那邊早聽了動靜,卻俱不轉動。一麵是常日跟林俊交好,被林俊喂的肥肥的;另一麵是親戚打鬥,誰也不好偏幫,就純當冇聞聲,大有任由他們兩家隨便掐的意義。街坊隻顧看熱烈,未幾時就圍的裡三層外三層,連劈麵屋頂上都爬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