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跟從孟豫章最久,亦是忠心的。何況她們幾個,今後恐怕都要放在屋裡,既是一家人,不免肉痛。含著淚道:“這……不說那盆景,便是那些料子,也要五六百兩!”
孟二老爺立著兩個眼睛怒罵:“小浪蹄子,還替主子當家來!再多一句,立即抓來打死!”
林貞笑道:“這卻不知了,我們女孩兒家不看家裡的帳本。好不好,也得出孝才氣穿,花腔還不知時髦不時髦,我隻記得媽媽的一份心。”
孟豫章傳聞是深色布料,林家也確切無人能穿,利落的一一點頭應了,又留下陪著玉娘吃了頓飯纔回家。
“哪用如許客氣了。是了,要過年了,我們孝中也不好裁衣,倒有些布料,你帶歸去裁衣裳穿吧。”
孟二老爺,同每個紈絝都是普通,愛好酒肉、愛好光鮮色彩的衣裳。看著孟豫章大捆的布料抬進房裡,竟然想不起給老子貢獻兩匹,的確豈有此理!偏孟豫章住在太夫人院子裡,太夫人又日日在家,等閒不好硬闖,氣的直跳腳。
綻雪苦笑:“林蜜斯家開過綢緞鋪子,料子且一定放在眼裡,何況也陪的起。那寶石盆景,我日日擦來,那樣的好翠玉、那樣的好雜寶攢出的花朵兒,滿公府都找不出一件來,比貢品都不差。論理,嫁奩是媳婦的私產,夫家動不得,我們如何陪的起!”
晴光等丫頭都嚇傻了,萬冇見過老子到兒子房裡打劫的!荷衣機警些,悄悄退出房裡,飛奔至二門,托小廝去魏文明處報信。待折返來一看,屋裡不但盆景,年前並以往攢的布料玩器都被掃的精光,四個丫頭兩兩對望,皆目瞪口呆!
玉娘一笑:“有甚貴重不貴重的?便是金山銀山,還不都是你們的,與我也這般客氣,我可要惱了。”玉娘本就是心軟之人,才安設下來之時,孟豫章每日皆來。至後安穩了,孟豫章不得閒,亦是三兩日必來看一回。比分炊出去的親兒子還孝敬,街坊見這家雖是孀婦,卻有長輩男丁照顧,不敢等閒淩辱。因有這個典故,玉娘不知省卻了多少費事,便把孟豫章視為遠親子侄普通。自家孩兒喜好個擺件,哪能不如他的意呢?
孟二老爺惱了,直衝進孟豫章的內院一看,入眼的便是那光彩奪目的寶石盆景:“這小子,竟還私藏如許的寶貝。父母在忘我才!我看他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抬走!”
大奶奶笑道:“哎呦呦,我們四嬸兒真孝敬。我聽著這話都暖心哩。”
孟二老爺一拍扶手道:“那多廢話何為?把料子清算出來,我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