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貞翹起嘴角,勸不勸、如何勸,那就是她自行闡揚,不必長輩曉得。反正這家人裡,也無人管的住丈夫,她“無能”才合群呢。
林貞瞧了一出好戲,扭頭同大奶奶對望,一齊悄悄感喟。三奶奶好掐尖,二奶奶更胡塗――婆婆自是不喜好輕浮媳婦,然木呆呆的一味端莊,成日裡對著悶都悶死了,那邊討喜?幸而林貞並非胡塗婦人,不然背後裡也少不得說幾句二嫂端的架子比娘娘還大了。
“咦?這可奇了,怎底親家奶奶也曉得他比來忙了?”
次日一早,大太太將擬好的禮單送至太夫人跟前:“老太太瞧瞧可有忽略?”
三奶奶話未出口就叫太夫人駁了,內心也不惱,麵上帶著笑說:“還是老太太見地廣,我隻想當然,通不濟事兒。”
林貞頃刻來了精力,故作愁苦姿勢:“他說學成文技藝纔好販與帝王家哩,現在學問不踏實,再不敢虛度工夫。隻等來日得中,方能好好報效朝廷造福百姓。那日榕王殿下的奶嫂子還下帖子請我一敘,誰知他攔在頭裡,嘰嘰咕咕說了半日,我雖認得幾個字,竟半句都聽不懂。待再勸時,他倒罵了我一頓,說甚婦人之見。我正愁此事,隻不敢拿來聒噪長輩,誰料竟連三嫂都曉得了。”
方箋問:占甚麼便宜
我一口老血吐了出來,能不能表提示我這麼慘烈的實際啊啊啊……
一時說完話,太夫人要聽書,世人便散了。林貞走在廊下趁機問:“大嫂,何故散碎的地買不得?雖不好取水,也不是不能掘井。貧寒的族人有田種便得,誰還抉剔這個呢?”
“……”
太夫人的婆子也笑道:“滿屋子就三奶奶最活潑,竟是個小子。”
大奶奶笑道:“哎喲喲,她管我叫大嫂,單管你一人叫嫂嫂,我可不敢搶。咱倆便一人領一宗差事,我管家你管人,這叫‘妯娌同心,其利斷金’,如許的大事理都不懂,那就枉稱了秀才娘子!”
太夫人看得清楚,微淺笑道:“又不是太子,咱家還不到阿誰份上。”
三奶奶有苦衷,待世人告彆時藉機留下,隻把婆婆送到門口又折了返來。三奶奶慣常在上房奉迎,世人都習覺得常,皆不睬論,唯有二奶奶暗自冷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上輩子的獨生兒子她也冇這麼往廢料裡養過,有待勸說,正要開口,俄然一個外頭有人鋒利一叫,把妯娌兩個都唬了一跳。大奶奶立著眉罵道:“哪房的下人,彼蒼白日裡叫魂哩!還不拖了出去!”話未落音,隻見一婆子披頭披髮的奔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大奶奶跟前,泣涕橫流:“奶奶!奶奶!錦衣衛來抄家了!!!”
大太太口含黃連,奪儲之事非得落下帷幕了,她們這些當家太太纔好過日子。不然要麼跟著一邊兒一條道走到黑,要麼誰也不獲咎。一條道走到黑要錢做投名狀,兩廂奉迎更要錢脫罪。大太太內心恨不能聖上立即去見先帝她纔好送禮呢!現在鬨成如許,庫裡連老鼠都不想來!然她也知輕重,一麵應著太夫人,一麵策畫著從那裡擠出一注錢來。
大太太應了。
二奶奶羞的滿麵通紅,忙站起來道:“是媳婦想左了,老太太恕罪。”
太夫人白了三奶奶一眼:“你娘是個誠懇的,偏生出你這潑猴來,也不知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