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對，和殷家斷絕乾係後，殷薑在城中可謂是無親無端，他的性子看上去也不像是熱絡的，約莫恰是因為如許，他無處可去，倒不如留在宮裡，好歹另有宮人值守，不至於過分冷僻。

殷薑給他一一先容：“這是李素亭，戶部尚書家的小公子，這是我姑母家的表弟……”

殷薑的朋友差未幾都是三品以上官員的庶子，這些人有的像他一樣通過科舉晉身，有的是一事無成的紈絝後輩，另有的則投身商賈，力求攢夠上交官府的銀兩，完整和家屬斷絕聯絡。

殷薑笑了笑，眸子微微亮：“陛下有所不知，王都的權貴公子自成一個小圈子不假，但像我們如許不尷不尬的庶子，實在也很多，同病相憐天然輕易聚在一起，隻是不敢張揚。”

他並冇有對江衍列出的條例做出甚麼建議，而是讓他本身去聽，去看。

“阿薑，你此人真不刻薄，兄弟們惦記的就差去你家管你爹要人了，成果你啊，悶聲不響的進了皇宮，當了太傅，連說都不跟我們說一聲的，嘖嘖嘖，你此品德，彆把我們陛下給教壞啦！”

殷薑想了想，他說道：“陛下久居宮中，對於平凡人家的事情能夠不大清楚，我在王都倒也有幾個交好的朋友，陛下如果不嫌棄，能夠見見他們。”

江衍頓了頓，本想說就此回宮，這時宮人想了想，又道：“不過常日休沐的時候，殷太傅都在的，這會兒應當在小閣樓。”

江衍：“……”

如果說在寒江公子的琴聲前立足是因為不忍心打攪美人，那停在殷薑的琴聲前就是真的不忍心打斷這琴曲了，江衍停下了腳步。

“……去去去，你算甚麼哥哥，阿言弟弟，叫我，叫我啊！叫我聲哥哥，哥哥帶你吃遍北陵城！”

……

江衍挑眉：“你也有朋友？”

江衍趕緊報出本身想好的化名：“鄙人薑言，言語的言，見過李公子。”

好久冇來文華閣，四周的景色仍然和之前一樣，倒冇甚麼陌生感，隻是一起行來，並冇有見到太傅，問過宮人，本日恰是休沐，太傅們都不在。

小閣樓在前麵，沿著一條巷子疇昔，細細彎彎的巷子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雪，靴子踏上去，收回咯吱咯吱的聲響，莫名有些動聽。

裴傾微微眨了眨眼睛，他看著江衍，有些不肯定的說道：“小，小衍？”

江衍埋冇了身份，對人隻說是殷薑生母那邊的表弟，過來見見世麵。

庶子天生就是嫡子的眼中釘，在家裡被針對還不敷，出來了天然要低調。

江衍不大喜好見生人，不過殷薑還算有分寸，帶的人倒也未幾，六個，一間雅間巧巧坐滿。

聽得太多，江衍的大腦對這些歌頌已經主動樊籬了，他對著紀曉規矩的打了個號召，見他仍然一動不動，無法的看向殷薑。

到了小閣樓，走出來，一陣婉轉的琴聲劈麵，殷薑公然在，他坐在閣樓前，眉眼含笑撫動手裡的琴絃，婉轉的樂聲能讓人很等閒的聽出仆人愉悅的表情，他操琴的伎倆很好，非常純熟，江衍不期然想到了那日山中小竹屋遇見的寒江公子，說來也巧，殷薑彈的曲子和寒江公子是同一首，但一個冰冷毫無豪情，一個像極了春日裡百花綻放，陽光亮媚的讓民氣都跟著暖了起來。

“喲，我瞧瞧，這就是咱……們的弟弟了吧，生，生得真俊。”紀曉呆了呆，看著江衍，本來滴滴亂轉看上去機警得不得了的眸子子下一秒就板滯的像兩顆死魚眼，直勾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