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帛又驚又怒，喚道：“上神，上神彆走……”

凰羽本不想見他，卻因為有一事要問，還是見了。

她下認識地往回抽，卻被他更用力握住了，輕聲道：“上神身子尚弱，在園中逛了這一會兒，手都冷了，我奉上神回寢殿中暖一暖吧。”

冷著臉問道：“不知那婢女與你有何仇恨，竟會剜你左目？”

暴躁地重念，卻因心神過分慌亂，整得身邊霧氣俄然擰成繩，俄然打個圈，硬是成不了雲朵。

“唔，我累了要去歇息了。我不想見他，你打發他走就是了。”九霄邊走邊說道，神情慌亂。

“上神不在，餘音心神不安，就來園中找上神。”他苗條的手指移到她的手上，握住了她的手指。

九霄頭也不回地施施然走開。

九霄背上一寒，加快腳步溜回寢殿，關門落閂。

——火焰山的洞窟當中，雁舞的肩部血肉恍惚，用顫栗的手從懷中摸出一枚巨大眸子托在手心，對他一笑：“你的最後一魄竟然落在了怪獸的眼中，當真是奇特。”

身形俄然縮小，她化成一隻羽色血紅的鳥兒，拍拍翅膀，撲啦啦突入空中，一身素淨衣冠散落在地。心中歎道：慌亂之下竟健忘本身原身是一隻鳥兒了，隻需現出本相便能夠飛，還駕甚麼雲啊。

她死死把著黃金寶座的扶手，大驚失容：“你說……誰來了？”

踉蹌歸踉蹌，她逃竄的速率可冇受影響，全然冇有“累了”的跡象，一溜煙地從神殿後門溜出去後，內心想著要從速歸去寢殿，卻不知該如何駕雲，內心想著罌粟說的“心念動，神力出”，嘴裡念著“雲頭雲頭給我一朵會飛的雲頭”，身邊的薄霧俄然聚成一朵祥雲。她大喜想邁上去，那雲朵兒卻嗖地一聲飛得不見蹤跡，獨留她頂風騷淚。

本來那顆藏了他第六魄的眸子，便是獓因的左目。本來她每日發作的痛苦不是她所說的痼疾，而是因為孔雀每天在她的肉身上澆一瓢滾油。

問帛滿麵迷惑地走近。九霄托著睡著的餘音的頭站起來，用眼神表示問帛坐到藤椅上。問帛生硬地坐下，麵色愈發猜疑。九霄手一推，就將餘音的腦袋擱在了問帛的大腿上，本身輕鬆地舒一口氣，道：“你讓他靠著睡一會吧。”

紙上，繪了一隻紅色的鳥兒，羽色如血。

問帛見她反應有些非常，謹慎翼翼反覆了一遍：“羽族族長凰羽親身登門賠罪。部屬幾天前冇跟您提過嗎？”

獓因忿忿道：“就是這一點讓人愁悶！有仇恨倒也罷了，恰好無冤無仇，素不瞭解！一年多前，她剜我左目時，說過一句話：我取你左目，是因你左目偶然中落入了一個相稱首要之物。——真是笑話，我眼中連粒砂子都未曾有，哪會落入甚麼首要之物呢？”

問帛追了兩步：“羽族在天界也是舉足輕重的，凰羽年幼魯莽犯了錯，敢踏入瑤碧山，就算是冒死賠罪了，您也該給他一個悔過的機遇，把乾係搞太僵了也不好。要適可而止，得饒人處且饒人，上神？上神！……”

凰羽卻微微一怔，喃喃反覆道：“一年多前——首要之物？”

本來雁舞真的是無煙離體的生魂。

這是她的瀆職，但上神的反應略顯過分啊。兩族間又不是甚麼深仇大恨，實在隻是點小小曲解罷了。隻見九霄從寶座上站了起來，原地打了兩個圈圈，提著裙子拔腿就今後走，象是要躲避的架式。問帛詫異地問：“上神您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