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餘音的方纔那句駭怪的話是甚麼意義。她的豔妝是餘音手繪的，並非以仙術繪上去的，遇水就會被洗掉。那麼現在她應是素麵朝天了，在凰羽的麵前，暴露與宿世無煙一模一樣的臉。

問帛鎮靜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卻未做半晌逗留，反而是一把揪住了中間餘音的衣領，惡狠狠問道：“上神呢？你把上神弄到那裡去了！”

“……”

還是凰羽撇了撇嘴角，放棄這無聲的對壘，冷靜摸出傷藥給白鹿敷上。一邊敷，一邊慢悠悠道：“上神並不像傳說中那般心硬。想不到，您竟會對一頭座騎心生側隱。”

凰羽的身影俄然侵了過來，一把拎起餘音的領子，用力一甩，餘音便被遠遠丟離了雲頭，嚇得驚聲大呼！

九霄頓了一頓，挑了挑眉，一字一句道：“餘音是我的男寵，最敬愛的一個。”

凰羽的臉頓時陰雲密佈，盯著她的目光如冰劍普通斬過來。九霄毫不逞強地瞪了歸去。

他睨她一眼：“他是你甚麼人，你這般在乎他？”

肩上的火色大翼下認識地撲棱一聲展了開來，就想飛去接住，卻見餘音正落在了跟在雲朵不遠處騰空翱翔的巨鵬的背上，死死揪住了鵬頸子上的羽毛。

因為背上之物是仆人丟過來的，巨鵬本不順從，被他這麼一揪毛，驀地吃痛，巨鵬身子一翻，就將背上的人掀了下去。

瞪著瞪著，俄然想到餘音還在他的座騎的背上。據她體味，凰羽的脾氣暖和不敷，烈性不足，惹怒了他，命令讓巨鵬摔死餘音這類事，做的出來。

餘音點頭。

九霄摸著臉解釋道：“啊，不謹慎掉到了水裡，妝洗掉了，懶得再化以是……”

她曉得他會認定她是無煙了。

問帛跪地泣道：“部屬偷懶先回，害上神遇險，部屬有罪，請上神降罪！”

問帛一僵，轉臉看過來，呆呆盯著九霄的臉看了半晌，手一送，把餘音丟開，喃喃道：“上神您……您……”

凰羽拾起了餘音的那件外衫，繞到她的肩後，竟然也替她擦起了頭髮。九霄完整冇有推測這一出，一時候被雷電擊到普通轉動不得。隻聽他在背後緩緩飄過一句：“上神，阿誰餘音看著討厭，便由我來服侍你，可好？”

問帛顫抖的手伸了過來，在九霄身上高低亂摸。

她實在不想求他。但從東方天界一起走來，跟這白鹿也有了點豪情，也不忍心就讓它的傷就如許晾著。想開口又不想開口，臉漸漸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