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怎會冇用?”亦珍略睜大了眼睛,“孃親將女兒養大,養得如此標緻無能,可不就是孃親的功績?”
“待家母病癒,怕是少不得仍要請6嬸走一趟的,小女子想請6嬸在此之前,為小女子留意人家,若將來娶我過門,能接了家母一道毗鄰而居,便利小女子照顧家母餬口起居的。”
不但曹氏,連在屋裡服侍著的湯媽媽聽了,都跟著一起笑起來。
“這但是冇臉冇皮了?”曹氏溫潤的眼裡浮起笑意,“娘可冇教過這個。”
6嬸張了張嘴,這兩母女倒真是一心一意為對方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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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伯見二人一副好說話的模樣,並不似來尋不痛快的,略略放下心來,隻內心仍防備二人,盛了滿滿兩盞桂圓紅棗茶,又另贈了兩樣茶果,端了送到二人跟前,“客長請慢用,把穩茶燙。”
這時候坐在門邊角落裡的魏婆子輕笑一聲,“這兩位公子的酒菜錢,老婆子付了,不消找了。”說罷摸出一小錠銀子來,拍在桌子上。
這兩人進了館子,往堂間兒裡那麼一坐,小伴計見了趕緊上前號召。這兩人亦不含混,開口便是四個冷碟兒,四個熱炒,一壺上好的桂花釀。
不過這與他二人也無甚乾係,他們是拿人財帛,與人消災,何況這錢也輕易賺得很。兩人收了荷包,又晃閒逛悠出了胡衕,從西市往穀陽橋一起而去。待來在橋頭,朝下一望,便瞥見在橋下涼亭旁支著茶攤的湯伯,正舀了熱茶端與路過的吃客。
亦珍抿一抿嘴唇,“家母早前與6嬸商討之事,小女略知一二。本來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並無小女子置喙之地,何如家母病重……”
待湯媽媽引著她進了花廳,6嬸見著亦珍,便知傳聞不假。隻見一個身材清臒的小娘子坐在花廳中,梳著未及笄女兒家慣梳的丱,穿一件素淨的窄袖褙子,一條月白馬麵裙,眼裡帶著細細的血絲,眼下一片青痕,想是好幾日冇睡好了。
兩地痞砸完了茶攤走了,留下湯伯,噙著淚水冷靜清算殘局。這是家裡保持生存的,現在被砸了,他如何向夫人蜜斯交代?再則夫人現在身材欠佳,如果曉得了,又動了氣,萬一減輕了病情那可如何是好?
“呸!這鹽水毛豆子恁地有趣!吃到嘴裡,能淡出個鳥來!”一個將嚼了兩口的毛豆“唾”一聲啐在桌上。
這在穀陽橋景家堰裡做買賣的人家,都是小本運營,來交常常也俱是熟人,大師每日昂首不見低頭見的,便是有個磕磕碰碰,也不是甚麼過不得的怨氣。可未曾見過有人如許往狠裡打砸肇事的。
這倆地痞也不馬上作,隻一笑,“那有甚麼就喝甚麼罷,剛吃了酒,口乾舌燥,隻消解渴便好。”
掌櫃的在帳台了一看是這兩位混世大王,心中悄悄叫苦,如何這兩位本日就挑中他的小店了?
“小娘子請說。”
“哦?那便來兩盞酸梅湯醒醒酒罷。”兩人也不到涼亭裡去,隻掇了茶攤裡的條凳,往方桌邊一坐。
“看甚麼看?!再看少爺我砸了你的茶攤!”
6嬸聞言,不由得深深望了亦珍一眼。餘家小娘子眼看著要及笄了,現在不將婚事定下來,萬一曹氏有個三長兩短,她須守孝三年。等出了孝期,她便是個老女人了,到時如何還尋得著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