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裡正晃晃腦袋，心道陳有財那傢夥還真是多此一舉，查甚麼查，白查了一番，這位公子豐度不俗，人也靈巧，如何就他一個老是把人往壞處想，還通緝犯呢。在內心鄙棄了一遍陳有財後，孫裡正才領著人疇昔。

他另有點記仇呢。

鄭主簿冇出處地抖了一下身子，不敢與之對視。媽呀，此人如何看著這麼嚇人！

“又不說話了？”王氏嘲笑道。

孫裡正同幾位鄉老被小吏送出來後，發明蕭繹和阿年還在外頭站著，老誠懇實的，不吵也不鬨。

安陽縣並不是甚麼大縣，外頭又是地動，又是雪災，流民不曉得有多少，可這都與安陽縣無關。這兒既不是甚麼要塞，亦不是繁華縣城，離都城又遠，流民要避禍，也不會逃到這兒來。加上縣衙的官吏和幾位裡正、鄉老辦事兒都利索，不過半日，便將戶籍檢閱好。

“鳳命在身，貴不成言。”

孫裡正拍了板子，王氏伉儷倆還能說甚麼？擺佈人家也不是缺錢的，王氏也不必打腫臉充瘦子，與孫裡正搶甚麼情麵兒。

待瞧見他們中間恰好坐了一個算命先生後，王氏瞪大了眼睛，扯了扯陳大河的袖子：“半仙也要用飯？”

一時縣令從外頭趕返來，鄭主簿給孫裡正使了個眼色，孫裡正便讓人帶著蕭繹與阿年分開了。遠遠看到兩人出了大門，孫裡正纔回過甚。

孫裡正絕望不已，指了指鄭主簿，卻也冇好說甚麼，半晌才道：“不瞞你說，這位公子恰是阿年從河裡救下來的，隻是半途碰了一下腦袋，記不得事兒了，不曉得家在何方。我今兒帶他過來，一是為了向縣衙通報一聲，給這位公子弄個臨時的白籍；二來，則是為了乞助幾位官爺，看能不能遣一些衙役，循著衛水往上找，看不能找到甚麼線索。”

那算命的彷彿看清了她的設法，當即道：“客氣著些，這位也是個朱紫。”

雖未曾見過，可見到高縣尉，他也曉得那位被拉下台的先帝定不是甚麼好鳥！

“噗，啊哈哈哈哈，”王氏捂著嘴忍不住笑個不斷，揉著肚子道，“那你倒是說說，我家阿年有個甚麼貴法？”

蕭繹站在孫裡正麵前，周身血液上湧，生硬著身子，轉動不得。

鄭主簿鬆了一口氣，他輕易嘛，不過是說句打趣話逗趣兒，竟然被嚇成如許，他的謹慎肝，到現在還砰砰直跳著呢。再不敢胡說八道了。

算命的又看了蕭繹好幾眼，考慮著言辭，好一會兒才歎服道：“公子乃是真正的朱紫。”

此人定不容小覷，鄭主簿心道。他曉得孫裡正不是甚麼好人，可也不是甚麼熱情之人，如此巴巴地交代，定是有所圖。不過是順手幫一幫罷了，鄭主簿當即就應下了。

“哎唷，勞煩主簿了。”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有命無運的蠢物罷了。”

“哈？”鄭主簿掏了掏耳朵，吃驚地看著蕭繹。

身上的視野忽得輕鬆了幾分，不再那般咄咄逼人。

“你還真是見一個咒一個，如果想坑銀子那還是算了，我們可冇銀子給你算計。”王氏發狠道。

孫裡正咳了一聲，提示道：“先前說了，這位公子已經記不得事兒了，不曉得國姓也不敷為奇。”說吧，他轉過身來同蕭繹道，“現在的皇家，姓蕭呢。”

孫裡正不解：“天高天子遠的，這事怎們和我們縣扯上乾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