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向早就倒好一碗酒,讓朱自平、顏越各自割破手指,血滴入酒中,又將酒分紅兩半,二人一飲而儘。歐陽蘭一旁呆呆地看著,竟流下淚來。
朱自平搖了點頭:“冇事,我想歇息會。”走進裡屋,躺在床上,倒是心如亂麻,“隕陽鐧真是東宗之物?如果是,父親將它取出帶走,人家索要倒合道理,父親曉得隕陽鐧的奇特,不肯交還他們,由此動起手來,不料弄得死傷多人,我孃親和哥哥、姐姐是以喪命,看來這隕陽鐧是個不祥之物。父親當年取走隕陽鐧,莫非錯了?但是不對,隕陽鐧隨我這麼多天,與我心靈相通,總在危急時候庇護我,又如何是不祥之物?……看來不祥的,並非是隕陽鐧而是民氣!
歐陽蘭颳了一下他的鼻尖:“二狗子這麼小,就想媳婦兒,羞不羞?”二狗子踮起腳,伸直腰桿:“我都十歲了,還小?歐陽姐姐你瞧,我都快有你高了!”歐陽蘭悄悄一推,二狗子站立不穩,頓時矮了下去。
“我本想探明九華西宗,尋機報仇,卻傷在廣淨手中,如果不是廣澤救了我……可他為甚麼要救我?莫非真如他所說,懊悔二十一年前所做之事?但是我欠下他拯救大恩,又該如何報仇?另有他們多次提到的九色蓮花,又是甚麼……”
二狗子的本名叫朱自語,當年二狗子母親懷他的時候,挺著大肚子在山上放羊,俄然腹中一陣疼痛,曉得本身要臨產卻又冇法行動,隻好躺在山坡上,身邊的大花狗“汪汪”叫著向村中跑去,將朱向領到這山坡上,才使得母子安然。朱向歎道:“這孩子,多虧了花花,就叫他二狗子罷。”
“但是昨日夜間,我俄然心跳不已,彷彿二十一年前,冇法入定……我測度又將有孽殺生,便下山去了妙高寺,見你正與世人廝殺。”廣澤指著隕陽鐧接著道,“雖是你用布裹著此物,但我見你竟破了五色蓮花陣,便料定是隕陽鐧。我與你爹誰對誰錯,自有地藏王菩薩判正,但我不想見你命喪此地,便將你救下。”
朱自平也不知如何答話,怔了半天,方飄身下山。“隕陽既去,那個留夢?當年地藏王菩薩將隕陽鐧丟入留夢河穀,想來定有玄機。”廣澤看著朱自平緩慢拜彆的身影,歎道,“此子與我九華有緣,誰又知是得是失。”
顏越應道:“朱大哥一夜未回,我也很焦急,不會有事罷。”歐陽蘭啐道:“阿狗,你又在胡說甚麼,朱大哥當然冇事!”顏越並不回話,胳膊一緊把歐陽蘭緊緊摟住。
朱自平嘲笑道:“我現在鬥不過你們,一旦有機遇不是去看甚麼禪偈,而是必報此仇!”廣澤雙手合十:“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萬法皆空,因果不空。小施主,你若要報仇,便向老衲來罷。”朱自平怒道:“當我不敢殺你?”一掌拍出,砰的一聲廣澤連退五步方纔止住,嘴角流下血來。
朱自平以手枕頭,思來想去難以理清,終究翻身坐起,長歎道:“罷了!我現在也鬥不過他們,此事臨時擱下。廣澤和尚要我多些寬宏,但他們如果再惹我,定不會輕饒。”
朱誌還是未到,朱自平未免擔憂起來。二叔安撫道:“平兒,你不消多慮,你爹人奪目,武功又好,不會出事的,或許路上有事擔擱了也是普通。”
二狗子這幾天卻很少來玩,幫著歐陽蘭做這做那,閒下來的時候則看著她嗬嗬笑著,歐陽蘭便問:“二狗子,你傻笑甚麼?”二狗子臉一紅,不緊不慢隧道:“歐陽姐姐好標緻,我長大了,必然要娶歐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