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爾德克望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感覺再都雅冇有了,揩著她臉上淚痕,道:“不風趣,但有效。”
他乘機摟了過來高低其手,她不料他這般急色,反應過來時襟扣都給扯開了。她顧忌他傷腿不敢用力推搡,便被他摁在炕上。
他撫著她的肩膀不答,她便去掀被子,卻被他強行按住。她驚奇地望向他,見他神采又慘白了幾分,心頭不由一跳。再三詰問之下,他貼著她頰邊私語了一句:“恐怕難有後嗣了。”
牧槿聞言氣得又要抽他,卻見他把左臉湊過來,道:“還打左邊,如果兩邊都破了,我冇法跟人解釋是撞門框上弄的。”
福臨聽了頭一句便心中暗怒,他與豪格年事差得甚遠,幼時除了節慶打個照麵,也說不上幾句話,天然冇甚麼兄弟交誼。可君臣之間,隻要有眼下共同仇恨之人,卻比甚麼交誼都牢不成破。福臨沉著下來,想啟事病薨於四川軍中的衍禧郡王羅洛渾,又瞧著豪格較之過往黑瘦很多的臉龐,歎了口氣道:“唉,幸而肅親王無恙。”
“不嫌。”他望著敬愛的女人,內心暖洋洋的。
牧槿稍一躊躇,還是依言坐到他身邊。隔著不到兩尺,望著他如同冰雪裁切的麵龐,她絞著雙手,禁止著撫上去熔化他的打動。額爾德克握住她的手,傾身靠近,在距一寸處愣住。她想退,卻退不了,那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目專注地望著她,眨眼時長長的睫毛彷彿會掃到臉上。她呼吸漸急,嘴唇顫抖著便貼了上去。誰先低頭已無關緊急,她就是想他喜好他,哪怕他已冇那份心,她也不悔怨。
統統煩瑣的禮節結束後,福臨分開禦座於席中賜酒,親熱隧道:“肅親王離京兩年,安定川陝,陣斬張賊,功績卓異,朕敬大哥一杯!”
豪格之前喝得急了些,回座稍歇,鼇拜便靠了過來,低聲道:“王爺,阿爾津蘇拜去兵部告希爾艮冒功。”
實在豪格內心極看不上這個年幼的弟弟,若不是人緣際會,哪輪到他忝居高位。可現在情勢,不得不互為倚仗,因此昂首揖禮道:“托皇上洪福。”
額爾德克挪了挪腿,道:“天冷,炕上坐吧。”
牧槿點了點頭,自挑起簾子進了裡間。蘇拉想這位是王府派來的,也不知主子們是不是有話叮嚀下來,也不便跟著出來,退到抱廈間去烤火。
額爾德克京中的宅子在智化寺邊上,離豫王府遠得很,進了院中昂首就能見到皇城矗立的城牆。
福臨又對其他從征將領嘉獎鼓勵一番,便先行離席。這以後,鄭親王濟爾哈朗也藉端退出。
豪格抹了須上殘酒,回道:“皇上年事還小,未經戰陣,不知軍中之苦、對敵之險。何況那些瘴癘之地,臣雖不懼西賊,卻也恐染惡疾。”
殿上世人宴飲閒談,鼓譟熱烈,並冇其彆人聽清他說了甚麼,隻是瞧見他失禮的行動,便都靜了下來。
多鐸給氣得額角青筋直跳,他本是憂愁其將有禍事,不料此人如此犯渾,心道,也罷,該死吃些苦頭!也懶得跟他廢話,冷哼了聲,拂袖而去。
牧槿向來不是他的敵手,又被他服侍得舒泰,幾句軟話一說,便甚麼都依了。
“噗嗤”牧槿眼淚掛著,卻被他逗得笑出聲來。
“為大清效力,乃臣本分,豈敢居功。謝皇上賜,臣恭領!”豪格說著滿飲杯中酒。回想這兩年勞苦艱苦,現在終究功成而返,嘴上說得雖謙遜,不免有些誌對勁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