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巹宴畢,頭一晚的事兒纔算告一段落。婦差婢女都退出新房,外頭唱交祝歌的侍衛們也撤了。
兩人在錦褥間滾作一堆,多鐸解了她腰間兩粒扣兒,一手便探了出來,掬著日思夜想的細皮嫩肉,輕搓慢撚,唇在她臉上親著蹭著,啞聲問道:“你是抹了甚麼又香又滑?”
泰良回道:“回福晉,穩婆說有些凶惡,須請太醫來。”
多鐸坐在床沿,看牧槿給錢昭拆髮髻編辮子,口有些乾,端了小圓奉的茶喝了一口,道:“這床是楠木的?”
婢女端著托盤上前,平舉齊眉。多鐸見是一對青玉雕的葫蘆瓢,瓢內酒液八分滿,尖的一頭用紅絲繩穿起相聯。兩人一同端起,對視一眼,低頭飲儘。
錢昭回道:“嗯,紫楠的。傳聞另有些來源,木料產自四川,是前明福王府向姑蘇名匠吳重定做的,可惜還冇來得及運去洛陽,福王就讓李自成給烹了。吳記厥後在京裡尋到個賣主,這床便一起北上,哪曉得剛到了通州,賣主便又冇了訊息。擱到現在,便讓我撿了個便宜。”
錢昭雙手從他敞開的衣衿處鑽出來,沿著胸膛往上滑過肩膀,繼而摟住他脖頸。
錢昭給他戴了暖帽,罩上大毛披風,繫著絆帶道:“生孩子哪能挑甚麼時候。你從速疇昔,我梳了頭換身衣裳,隨後就來。”
兩人唇齒相纏,親得難分難明,卻聽泰良在外頭稟道:“王爺,佟福晉要出產了!”
錢昭也不對峙,抓著挽起的大紅織金喜帳悄悄一扯,帳幔便如瀑般散了下來。
泰良出去服侍多鐸換衣,一邊答道:“回福晉,酉時便開端疼了,隻是怕礙著了喪事兒,不敢來稟。”
照端方,禮成之前新人不能說話,也不成隨便亂動,可這兩人卻甫一見麵就聊了起來,視旁人如無物。
婦差眉梢挑了挑,隻想將這差事早些打發了,候著漏刻唱道:“吉時到,請行合巹禮。”
多鐸正在興頭上,隻作聽不見,倒是錢昭翻開他,問道:“環境如何了?”
他急不成耐,端住了臉就往唇上舔,道:“洗甚麼,聞著適口得很,我給你吃了……”
多鐸撫著床圍子上的十字方格,隻覺光滑溫潤,木色黃橙橙的看著敞亮,就是不知這姑蘇名匠的技術踏實與否。
望著他得知吃了一肚子豬油的奇特神采,她忍不住格格笑了起來。
錢昭慢條斯理地解著他的襟扣,回道:“名兒你也不須記,質料約莫便是豬脂蜜粉。”她為了這一晚的容光抖擻,連泡了三晚藥浴,臉上敷香膏過了兩夜,纔有這吹彈可破的光滑。
多鐸捧著玉瓢,問道:“這對杯兒倒是新奇。”
多鐸瞧著這分解一體的玉葫蘆,卻生出些非常的心機來。錢昭空肚喝了酒,雖是兌了水的模樣貨,卻還是染得頰上嫣紅一片。
牧槿與小圓捧了茶水和痰盂,奉侍他們漱口,又服侍他倆將吉服脫下來,換上寢衣。
功德被打斷,多鐸有些心躁,皺眉道:“真能挑時候!”
“幾時策動的,怎這時候纔來稟?”錢昭給他整了衣釦,撩了簾子推他起來。
錢昭道:“古禮婚儀須‘共牢而食,合巹而飲’,巹就是葫蘆對半剖成兩個瓢,佳耦各執一片飲。你瞧,兩隻杯兒扣上,便是全部葫蘆。”說著將本身那隻玉瓢蓋到他之上,悄悄一對,嚴絲合縫,雕工可謂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