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昭安設好塔娜，回帳看小七晝寢正香，叮囑了奶孃嬤嬤好生看管，便命額爾德克牽馬出來。

額爾德克心道，鬼曉得你兩口兒如何折騰的，約莫還是攝政王被磨得冇轍了。牽馬過了個水坑，提示道：“謹慎！”錢昭被顛得一個後仰，差點栽下來。他望著她慘白的臉道：“要不，您還是用心點兒？”

錢昭抓著馬鞍坐直了，把韁繩挽得緊了一些，冇好氣隧道：“曉得了。”

錢昭順勢起家垂手而立。

哲哲實在已有猜想，此時聞絃歌而知雅意，端了茶，睨著塔娜道：“豪格剛去，你也彆太悲傷。傳聞你身上不好，既然來了，便好好將養幾日。”

額爾德克曉得她問的是碩塞此次娶科爾沁右翼後旗達賚台吉長女之事，回道：“主子也不清楚。不過，王公婚娶之事不得私定，需求經議政王大臣‘國議’纔可。”

哲哲不耐煩看她演，場麵話說完就不想理睬。塔娜覺出她冷酷，便往布木布泰那邊膝行了幾步，伏地哭泣著道：“我……是不頂用了的，若我追著王爺去了，還望太後看顧阿哥……”

布木布泰不幸她，柔聲安撫道：“剛好些，彆又哭傷了。你額吉年紀大了，轉頭見著閨女委曲，內心如何好受！”

塔娜抽泣道：“謝太後垂憫！我病了這一場，昏昏沉沉地躺了大半月，隻是惦著阿哥大了，這才強撐著來，想叫哥哥給他說門婚事。”

建國之初，皇家女眷崇儉，常日頭上多簪絨花，穿青黑素袍。不過既然這並非明規，錢昭便不予理睬，凡出門必然衣袍光鮮金飾華麗。

塔娜麵色一白，身子微微瑟縮，低頭粉飾眼中的錯愕。

這時，額爾德克昂首眯起眼瞥見遠處坡上攢動的旗號，道：“福晉，‘闤闠’來了。”

馬兒得得邁著小步，錢昭騎得安穩，心道也不難麼，放鬆下來，因而問起了旁事：“承澤郡王的婚事是先皇定的？”

裡邊毛氈正中又鋪龐大的波斯地毯，外圈大紅底內圈靛藍底滿織五彩纏枝花草，色采濃烈紋樣極儘繁複。這是盤點工部庫房時尋出來獨一一條，清理以後被錢昭送來用在此處。

“未娶的相看也就罷了，如承澤郡王般家裡頭妻妾後代一應俱全的，還要拿來攀親，也泰初怪了。”錢昭蹙眉抱怨道，“跑來塞外迎娶，他家福晉約莫就是給氣病了，這倒好，合著我得幫著籌辦。”

布木布泰想著這事兒直犯噁心，皺眉撚著菩提子。

額爾德克牽著馬漸漸地漫步，道：“韁繩勒左牽右可節製方向，您自個兒體味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