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昭沉吟半晌，卻道：“地總這麼些，丁口越來越多，若出產保持原樣，便是再辛苦耕耘，每人分到的出息老是會越來越少。官方貧弱，朝廷亦然。我看前明戶部舊檔，田賦在永樂年最高時約三千四百萬石，以後反而愈少，雖有瞞報新墾田畝的原因在，但也可見國之所入兩百年間不增反減。”

錢昭感覺這發起非常合情意，便承諾與他一起前去。

婦人隻感覺她說的並非好話，怒道：“誰是你嫂子！”

那周嫂子柳眉一豎，衝到院中，叉腰對罵道：“老不死的婆子，你罵誰婊/子！要不是老孃紡布掙幾個錢，這破屋爛椽的早塌了。就那麼幾畝坡地，能收幾斤穀子？老孃如果不管，你兩個該死餓死！”

“先生早。”錢昭轉頭看他，問道，“種的糧食不敷吃，殊華姐才帶大夥兒做些買賣是麼？”

散學後，秦殊燁留劣等著跟錢昭一塊兒歸去，他們的屋子是同一排窯洞，中間隻隔間儲雜物的倉房。

婦人回道：“公爹三天前就咳嗽得短長，早晨也睡不好。”

入夜以後，男人們三三兩兩都去了柳先生的書塾。因傳聞會有美人講書，竟比平時來了多一倍的人，將課室擠得滿滿鐺鐺。

關於錢昭和秦殊燁的流言，傳到傅百山耳朵裡，卻讓他起了另一種心機。他暗罵，公然淫/婦，就曉得勾搭小白臉。可想起錢昭嬌媚模樣，又妒忌師侄豔福。到了晚間，更是心癢難搔。

這時短促的打門聲響起，秦殊燁在內裡問：“錢女人，出了甚麼事？你在內裡麼？”

那婦人臉腫了半邊，逃也似的過河回家去了。

“不是你的錯。”她微微一笑，看著蒲伏在角落的狗兒，道，“幸虧黑子來得及時。”

待秦殊燁瞧完病開好方劑出來，那婦人立馬堆起滿臉笑迎上去。秦殊燁待她淡淡，卻柔聲問錢昭是否肚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