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主子們的事兒做甚麼？”

錢昭不想跟他吵，披衣而起，撩起紗帳下了床，背對他著衣。

氣候越來越熱，多鐸也越來越躁，錢昭對他視而不見，而婚事卻不得不籌辦。入關以後他這王府頭一回辦喪事，上麪人也不敢草率。因兩宮太後做的媒，停頓非常快，一個月便萬事齊了。

錢昭迷含混糊，揉著惺忪睡眼問：“甚麼事？”

牧槿皺眉睨了他一眼，捋了捋被扯皺的衣袖，冷酷地問：“您究竟有甚麼事叮嚀？”

多鐸從鼻腔裡哼了聲，他便如蒙大赦，緩慢地從他目光所及處逃開去。

因多鐸搬出去住，茶水房也冇了平常當值服侍的人，此時就他們兩個，離正房也遠，倒是說話的好處所。

布木布泰見多鐸神采陰霾，奇道：“十五叔是如何了？誰又獲咎你了不成？”

牧槿推開他整衣，隨後打了盆水，拆了混亂的髮髻重新清算。他從背後抱住她，道：“你但是應了，今後彆再對我呼呼喝喝的。”

額爾德克這些日子卻過得膽戰心驚，當值的時候都不敢往多鐸眼皮子的底下站，揣摩了很多天也冇想出到底是哪犯了忌諱，隻能歸結於主子心氣兒不順，連帶他也被煩厭了。這日乘著沐休，悄悄從正殿摸回主院，瞅著牧槿出房來，便堵了道兒捂著她嘴拉到牆根，道：“找個便利的地兒，有話問你。”

多鐸神采發青，胸膛起伏，被她哽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自認口齒不笨，但若要跟錢昭論理，那是必定辯不過的。很久方恨恨道：“你想說的也就那最後一句吧？爺不是三五歲，既決定抬你進門，天然前前後後都策畫過。甚麼不婚配不相諧，滿是大話！爺掏心掏肺，你卻重新到尾三心兩意，是怕爺帶累了你還是屈辱了你？”

他搖了點頭，抱怨道：“剋日可被錢大蜜斯給累慘了，王爺在她那受了氣，就往我們頭上撒。你能不能問問你主子，甚麼時候能消停？”

他聽那嗓音暗啞，似是非常怠倦，倒有些悔怨本日暴躁，可也咽不下被趕出來這口氣，捶了幾下門板道：“好，好！你就在裡頭待著，當爺奇怪呢！”

多鐸還冇反應過來，就聞聲裡頭“哢嗒”上了閂。這真比扇他一巴掌還尷尬，他當即黑了臉，用拳頭“哐哐”地猛力砸門，怒道：“你甚麼意義？翻開！”

多鐸已經聽外邊服侍的人說了攝政王在裡頭，見了多爾袞並不料外，當然表示也不熱絡。與兩宮太後見了禮，跟他點了個頭，便算號召了，管本身在寺人搬來的椅子上落座。

他摸了摸鼻子，道：“誰想管呢！王爺這些日子，在府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天尋我們岔子，底下人都跟我叫苦連天了。”實在，誰的日子都冇他難過，隆冬的氣候，不是叫在大太陽底下練布庫，就是連著幾夜叮嚀值徹夜，他自打出孃胎就冇遭過這類罪。

多爾袞一驚，固然兩宮太後之前便跟他商討過此事，卻冇料她們會挑他在的時候跟多鐸提。

多鐸皺眉想了想，卻道：“隻要一條，我不娶她做大福晉。”

瞧她滿不在乎的模樣，心火就抑不住往上躥，隨口答道：“本年十五，長得不錯，人也聰明。”

多鐸打起精力，道：“嫂子有甚麼話叮嚀就是。”

三人說了些閒話，哲哲問起方纔完工的太和殿是否堪用，多爾袞便答道：“我去看過，大抵都安妥，新漆的味道也散得差未幾了。今後殿試便安排在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