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昭笑了笑，不置可否，招手讓小圓將方纔寫的那幾頁箋紙拿過來，遞予他道：“戶部與工部有很多職司堆疊，比如為鑄錢分設寶泉局與寶源局，各地稅關有工部關也有戶部關，若不能好好協理掌管，必定會相互扯皮爭利。我覺得最抱負，是將兩部有關財賦錢稅的檔房歸併，設大臣吏員專管。不過這牽涉太廣，恐怕短時候難以做到，故而權宜之計便是做個端方出來，把兩部各自的‘地盤’劃得再清楚些。”

錢昭笑道：“今兒二格格和額駙過來，可巧提到佟氏。”

錢昭那邊已完事，擱了筆，起家從書桌背麵走出來，問道：“齊布琛他爹麼？”

“我與他說甚麼？”錢昭奇特地反問，接著道，“天然是我們兩個商討。”

錢昭回道：“你初理兩部事件，當然要經心些。若遇尚書侍郎又或某司主事官叨教，也要‘點撥’一二。”

錢昭回道：“那幾個做錯了事，我罰他們麵壁思過。”

錢昭頭也不抬，回道：“纔多大一會兒，又不是滂湃大雨，若夜裡還持續下，約莫能得兩大甕。你那是玉泉山的水。”

錢昭回道：“男孩兒要來做甚麼，一個還不嫌煩麼？”

“哪能啊！”他忙道，“是我的錯，原就不該靠近她，倒叫咱倆不痛快。”

多鐸瞧著她，又問：“那日我哥問，你如何不說？”

多鐸道：“場麵不能省，日子越快越好。另有，最後過門那天，肩輿須從英額爾岱的公府裡出來，以是到時候你得去他家住幾日才行。”旗籍的事他之前與她籌議過，她並不反對，便就此定下。

錢昭睨了他一眼，道：“這情麵先記取。結婚以後，回禮我來安排。”

錢昭本想坐炕桌另一邊，被扯住依著他坐，道：“等後日事兒辦好，納吉納征便合一塊兒吧。”

“隨你。”多鐸把她推到炕上，道，“旁人的有甚麼好惦記，不如你再給我生幾個……”

錢昭坐直了，望著他道：“今後你要沾誰都隨你喜好，隻是我身邊的人，你一個都不準碰，不然……”

“哦，那等明兒再給我嚐嚐。”多鐸道，“對了，後兒納采我讓阿山來。”

多鐸便在炕上坐，小圓隨即端上茶來，他捧起杯盞問道：“這是外頭接的雨水嗎？”

錢昭筆下頓了頓，回道：“稍等我半晌，就快完了。”

錢昭蹙眉道：“如何還能拿人家錢？”

多鐸道：“你心也忒軟了！這不痛不癢的下回怎能記得住。讓他們去廊下跪一宿，罰倆月例銀，明兒持續當值就誠懇了。對了，他們犯了甚麼錯？”

多鐸聽到這裡哪另有不明白的，渾身一僵，心知到底還是瞞不到她過門，因而覷著她神采腆著臉道：“這事兒我也不是用心的，為了你，我也不能待見她……”

多鐸又道：“老頭平時對我都愛搭不睬的，倒是跟你投緣，還給了兩千兩與你壓箱。”

多鐸一聽她提佟氏就頭皮發麻，道：“你喜好就抱來。可為甚麼是格格，阿哥不是更好麼？”

錢昭“咿”了一聲，雙臂軟軟勾住他的脖子。

他看到她眼中閃過的泠泠寒光，打了暗鬥，道：“說甚麼呢，我哪是那種人！”

他乾笑幾聲，道：“我不是怕麼，要打要罵隨你歡暢，可如果不睬我了那可如何辦。”

多鐸笑道：“老頭也不能白認閨女，他樂意，你就歡暢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