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是科爾沁草原的傳說。一個喇嘛愛上了一名科爾沁的女人,額吉分歧意他們的婚事,因而女人被迫嫁了人,喇嘛思之如狂,便作了這首曲子,在草原上尋覓她。”
“你個悶葫蘆,跟你說了也是白說。”
“傻瓜,你要好好活著啊……”
“是嗎?”皇太極神采稍有波瀾,隨即冷酷地說道:“我昨兒個特地起夜宿查了虎帳,並冇有甚麼女鬼。隻怕是蒙前人成心要傳出這些大話,來擺盪我們的軍心吧。”
“咳……咳……我冇事。”
烏尤黛雙目瞪圓,震驚地說道。
“八弟,你聽,那喇嘛又在操琴了。”
皇太極冇有再打攪她。走出營帳,外頭的天都陰沉了下來。皇太極看了一眼那烏雲密佈的天涯,耳畔傳來了一陣婉轉卻令人低沉自哀的蒙古民曲。
聽到“林丹汗”三個字,烏尤黛刹時神采煞白,又是一陣狠惡的咳嗽。
“如此甚好。”
烏尤黛在和緩的營帳裡可貴地睡了個安穩覺。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偌大的營帳裡冇有彆人,矮桌前放了一碗□□,還冒著熱氣兒。她已是又饑又渴,端起來就是一陣猛喝。
阿巴泰是自討敗興,忘了他這個八弟現在是半個和尚了。自打早些年,傳聞他在文館的阿誰紅顏知己俄然冇了蹤跡後,他就跟換了小我似的。疇前還會跟他們一起嬉皮笑容,開開打趣,打打牙祭。現在可好,整天除了舞文弄墨,就是憂心戰事。美意想逗他暢懷,成果是前文不搭後調,牛頭不對馬嘴。
皇太極好笑地反問道:“你跟了我們整整三天了,還會不曉得我是誰嗎?”
“我叫……烏尤黛。”
阿巴泰的營帳便在邊上,亦聞聲走了出來,在他身側立足了好一會兒。
算一算,奪下廣寧至今,也快三年了。他有些恍忽,約莫此曲過分神傷,一入耳,便有懾人的魔力,令人沉淪往昔而難以自拔。
“兵戈?你們是去攻打科爾沁的!”
皇太極遞上一條帕子給她,“本日我們走不了了,隻怕眼下科爾沁……正在兵戈呢。”
烏尤黛連連點頭,彷彿是被觸及到了悲傷事般,寂然神傷道:“我想一小我歇著……”
他從回想裡抽身出來,看了看外頭的營火,半夜半夜,馳驅了一整日的兵馬都安息了,他才披上了狐裘,走出營帳。
她沉默不言。因而他持續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傳聞那女人是個蒙古百年難遇的絕世美人,名叫烏尤黛。唉,徒然我和五哥一起上還說要一睹那絕世美人的真容,我也是才曉得,本來她早就客死他鄉了。”
阿巴泰感喟一聲,“但是傳聞冇過量久,她便病死了,因而每到天陰,這喇嘛也不唸佛打坐,就單獨一人到山頭上操琴,一心隻與她的靈魂作伴,已經三年不足了。唉,論人間情癡有多少……”
“也就是你曉得我的難處。”
皇太頂點頭附和,“我是覺得,此番雖大動兵戈,但並非故意交兵,不過是為了恐嚇一下察哈爾部罷了。”
他凝神聽著,那一聲聲馬頭琴曲,如泣如訴,的確催人淚下,離人斷腸。這人間……竟然有如許悲憫至極的樂曲,勾得他眼眶也有些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