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這麼說？”

皇太極的臉上是愁霧漫漫，“我不想再看她刻苦，隻要她能好好的，就算是心智缺失，又有何妨？”

在當代的話，應當叫做“神經混亂性心智缺失症”，精力科疾病的一種。她現在的環境，比他料想中要龐大很多。如果她冇法規複影象，或者說令她的認識在這副身材上覆蘇過來，隻怕他此行……會是無果而結束。冇體例測量，就冇體例喚醒昏倒的她，統統都還是“薛定諤的貓”狀況，冇有竄改，也不會有成果。

她盯著那塊掉落在地上的石頭，有如見到了妖怪普通，瑟瑟顫栗，緊緊抓著他的衣衿不放。

她粲然霽顏，盈盈道：“真的嗎？”

皇太極將方纔的環境都跟範文程細說了一遍，然後彌補道：“方纔她所說的生辰……並非是她真正的生辰。”

“海蘭珠的生辰八字，我跟宰桑要過了，並不是十月二十五。十月二十五，是範箏箏的生辰，我毫不會記錯。”皇太極百感交集，“因為……跟我的生辰是同一天。”

範文程一時語噎，轉唸叨：“葉君坤這個名字呢？你可還記得？”

她望著麵前的人，想了一會兒，才點頭道：“你為甚麼要喊我‘範姐’？我看起來很老嗎？”

他執起她的手，“這裡隻是前殿，我帶你去寢宮看看。”

皇太極暗歎，當日莽古斯給他來信，說她醒了以後，真如大夫所言，罹得了失心瘋。失心瘋此症，在冊本在記錄未幾，但卻有跡可循，但大多病情是無疾而終，也有不治而愈的案例。但是漢醫文明裡頭，對此症幾近是束手無策的，隻能靠靠近之人開導，加一些中藥調度。薩滿中倒是有很多巫術能治癒，放血做法等等，手腕都對病人有所毀傷，他那裡忍心讓她去冒這個險。現在看來，她約莫是把影象裡悲傷的部分都給抹去了，包含他們曾經譜寫下的故事。

“這是一首詩嗎？”

皇太極憂心如煎地問：“你可有甚麼好體例？”

“姑父，這個瓷瓶真都雅！”

是啊，想來他留給她的，多數是遺恨吧。這就是為何，她記得那夜裡觀星的誇姣，卻不記得生離死彆之痛；她記得‘昨夜星鬥昨夜風’的初遇，卻不記得這個終究是冇能踐約接她回家的他。她從未曾要求他甚麼，不求名分繁華，獨一隻要他保褚英一命，他卻冇能兌現承諾。她在明地餬口的那六年，到底吃了多少苦，他未曾曉得。她得了金瘡痙，他不但冇能陪在她身邊，卻將她送入虎口。廣寧一戰，他覺得是萬無一失，成果還是負了她。一次次令她以身犯險，說是愛她，但是他倒是最冇有資格留在她影象中的那小我。

“十月二十五。”

他負手走到她身側，接下去唸叨：“重如那些石頭，你把詞語壘進汗青，讓河道轉彎。”

“唔，不記得了……”

“為甚麼我一點兒印象也冇有……”

聽他這麼說，她才收起了防備的神采。

範文程會心，隻好不再詰問，共同道：“對，我算半個大夫，之前……我給你瞧過病。”

他從懷中取出那河燈的殘骸來，謹慎翼翼地用錦布包裹好，遞到她手上，眼中是柔情似水：“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海蘭珠看著那捲軸上的筆跡入迷，“這首詩……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