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認識正逐步恍惚，卻隻覺身子一輕，被人從地上給扛了起來。

“本汗的確是承諾過你，不過——那些漢人冥頑不化，不肯憑藉我大金，我如果不殺了他們，以儆效尤，難以平眾！”

連我遠在撫順，都聽聞這個大金的四貝勒嗜酒如命，必先喝酒才氣入眠。金兵下午才駐紮將軍府，馬不斷蹄地就給他找來了好幾罐上好的女兒紅，擺在屋裡，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想到這一招，讓李延庚將酒偷換。這幾年，他該是喝了多少酒，纔會有如許的名聲在外？我不敢去想，不敢去探知這統統，因為現在……我必須拋下這些私心來。

“如何禁止？”我失魂落魄地歎，“我在城樓上所言，不過是為體味燃眉之急，我底子冇阿誰本事，擺佈金兵的決定啊……”

我看得目瞪口呆，李延庚層次清楚地解釋道：“趙中軍的部下籌算護送我出城，可當時兩邊苦戰正酣，冇法開城門，因而我也困在了這撫順城裡。撫順城陷，父親……降金後，我便被接到了將軍府上。”

我盤算主張，決計孤注一擲，“我……會極力而為！但是李延庚，我也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將軍府外是駐守的正黃旗兵士，李延庚拿出一個令牌給那保衛看，便頓時放行了。

我籌辦了一壺高粱酒，又往裡兌了些度數凹凸整齊不齊的其他酒，另有一杯煮得半乾的濃茶，這茶必須是初春最新摘下來的新芽毛尖。我曾經在大學裡做過一個關於咖啡,因的課題，內裡就切磋過茶葉裡咖啡,因含量的凹凸。實在茶葉的咖啡,因含量要比咖啡豆還高，各種茶種屬綠茶毛尖含量最高。酒精加咖啡,因，如果能再加些碳酸飲料，就是我也會分分鐘斷片。如許一壺“炸彈酒”，再加上這極濃的茶，我不敢包管能讓他一杯倒，但是這一壺，絕對能撂倒他。

“跟我走！”他二話不說，將我放倒在地，然後拉著我穿過擁堵的流民。

“若不是我及時掠走你，恐怕此時他們已排查到南門了。”

“撫順的酒，真的比赫圖阿拉的還要烈。這還冇喝幾杯呢，你就來了……”

……“早晨在虎帳裡，底子睡不著，就跑到外頭看星星，還好現在早晨星星還夠多，充足我數一早晨了。”

“明天早上的事情，我不會跟你報歉。”李延庚將我二人手上係的腰帶解開，“撫順淪陷已成定局，父親投金也是究竟，我必須接管這統統。救不救撫順，決定權在你。不管你是漢是匪，若你另有一丁點兒知己，就去禁止這統統！眼下獨一的但願，就是張總兵的救兵，在這之前，不能讓撫順再流血了！”

李延庚倒是一臉不信的神采，“你如果個平凡人，那金兵如何會在城中搜尋了你一整日！”

“你說甚麼？”

我的步子彷彿有千斤重，他……彷彿比疇前壯了一些，寬廣的肩膀將身上著的褂衣撐得非常貼合。

我本是一心隻想苟活著，但這乾係到撫順所上萬百姓的存亡！我確切冇有李延庚這份大義，但真的要我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無辜的百姓去送命嗎？撫心自問，我做不到！哪怕是隻要一絲的但願，我都該試一試……

我不明就裡，“你這話到底是甚麼意義？”

阿誰我朝思暮想，未曾有一刻分開過我內心的人，正坐在床榻前的矮桌上，手上正端著酒杯，忙不迭地往口中灌。我一陣心疼，他每日就是如許度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