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岩縣這個縣衙……它富啊!
而本年固然遭了災,可到底有一茬夏糧,不至於把人全都餓死,以是朝廷也隻是賑災,冇有後續的行動了,楊尚荊這麼冒然脫手,隻能讓上麵猜忌。
但是吧,還不等那些賦稅花完,他楊尚荊搖身一變就從正七品的知縣變成了正五品的兵部職方司郎中了,本來掛靠在本縣巡檢司上麵的那些壯丁,也跟著鳥槍換炮,從賤役變成軍戶。
以是這幫鄉賢被逼著捐出來的賦稅,就一向那麼堆著,加上入秋以後這麼一場大雨,過分潮濕了些,都特麼將近發黴了,這個時候,不把它們“補助”給鄉賢們,還等甚麼?
直接餓死了的還好些,逃荒的那些就是流民,就是風險大明朝治安的不穩定身分,以是呢,但是呢,朝廷到底是正麵的官方機構,不是甚麼邪門歪道的門派,不成能把這些流民嘁哩喀喳全剁了,以是就得出政策,讓他們活下去,最起碼要有個念想,彆到處流竄,一有人號召一聲,就特麼喊著“貴爵將相,寧有種乎”,揭竿而起了。
但是事已至此,他們也冇有掀桌的本錢和本事,一個兩個也隻能站起家來,對楊尚荊躬身見禮,口稱“郎中仁德”。
而地下的這幫鄉賢,一個個的神采刹時發青、發白,倒不是氣的,純粹是嚇的,這尼瑪……楊尚荊這招天外飛仙以後,他們在黃岩縣的範圍內,也就不消和其他的“同道”見麵裝逼了,必定是要恨死他們的。
並且,楊尚荊這麼一動,直接斷了的是地主的財路,“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到時候其他的地主出身的官僚,必定是要恨得咬牙切齒的。
等楊尚荊回了後衙,一向在前麵聽著的忠叔就皺起了眉頭:“少爺此番行動,雖是親政愛民之舉,可到底是凶惡了些,今歲罹難之地,可不是黃岩縣一縣之地,朝廷雖有免賦之政令,可究竟冇有‘贖民所鬻後代’之言,少爺此番行動,怕是會被外朝言官攻訐,說少爺有‘收攏民氣,圖謀不軌’之嫌。”
總之,羊毛出在羊身上,作為一個理科僧,楊尚荊他……高傲!
說完,也不看五小我臉上的神采,楊尚荊大喝了一聲:“來人,將五位鄉賢之義舉寫下,馬上張榜,著人去工房,讓他們將牌匾馬上刻好,明日送到張家去,叮嚀下去,不要驚駭甚麼逾製,直接用本官的縣令儀仗便是!”
牽一髮而動滿身,政令甚麼的,可不是設想的那麼簡樸的。
有了這個好頭兒,到時候把這動靜往內裡一放,哪怕是黃岩縣這些個有資格放債的地主內裡,體量最小的阿誰,都不敢再收利錢了,而拋出去這些利錢,剩下的那點兒本金……底子就不叫一個事兒啊。
楊尚荊方纔到任那一會兒,但是狠狠地欺詐了一下本縣的鄉賢,那一次逼捐差點兒讓這幫鄉賢把家裡的陳年舊糧全都拿出來了,堆得那叫一個滿倉滿穀,就是銅錢都有了一大堆。
站起家來,楊尚荊的聲音裡儘是感慨:“有如許的鄉賢,何愁我黃岩縣百姓不能安居樂業?本官這便派人傳訊,將諸位的義舉張榜貼將出去,曉諭縣中富戶,覺得表率!”
聽著這幫鄉賢說完了本身方纔編出來的“免債打算”,楊尚荊的臉上笑容更盛了,因為這幫鄉賢非常見機兒,哪怕是這五家內裡體量最小的那家,都直接砍去了六成的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