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籃裡的三月紅上廣下尖,淡紅色的個個兒喜人,“本年的三月紅倒是晚了些。”
妻族顯赫,嶽丈鄂爾泰現在已經任雲貴總督,加兵部尚書銜,官拜從一品;孃家雖早已榮光不再,但身為生母的我在後宮也算一人之下,更何況皇後於弘暉而言除了是嫡母,更是親姨母。
把手伸到禦前,如果讓胤禛曉得了,便是冇法善了,擺佈好動靜已經到了,晚點慶賀又何妨呢?
“免禮。”
如此各種加身,胤禛又怎敢讓弘暉再立軍功,收武將於麾下呢?不然,他便要寢食難安了,如果不慎受了故意之人的調撥,恐怕胤禛難以忍耐之日,便是我們母子喪命之時了。
“兒媳曉得。”
端怡清算好了情感,簡樸上了妝,小宮女們恰好端上了複熱的午膳,未等用完,門外便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娘娘思慮全麵,奴婢和繪春去給您和福晉把菜熱一熱,委曲您姑息一口。”剪秋說著,號召了屋裡服侍的人十足出了門。
本日正逢端怡進宮,我們婆媳二人得了動靜時,承乾宮才擺上午膳,直到桌上的菜都涼了,卻誰也冇有動筷的心機,隻巴巴的等著刺探動靜的人返來。
這時,端怡纔將一向忍著的眼淚落了下來,“額娘,這些日子,兒媳實在擔憂,老是睡不好覺,前些日子還夢見...夢見...”
聽聞早朝時得了火線戰報,我便派了人到禦前,等候的過程心如擂鼓,能夠說是煎熬萬分,恐怕那戰報裡寫的是甚麼壞動靜,幸虧弘暉爭氣,統統無虞。
初戰便立了軍功,雖說也勝在運氣,但一支輕騎便敢勇闖敵軍之地也教弘暉在軍中立了些小小的聲望。
“是本宮本日於端怡說話久了些才誤了午膳的時候,蘇公公這時候來,但是皇上有甚麼叮嚀?”
西寧府深切青海要地,屬於厄魯特蒙古的地界,此中和碩特部和杜爾伯特部已歸順大清;土爾扈特部退居北部額濟勒河下流。
“你這孩子,膽量越來越大了!”我取了一顆荔枝塞到了端怡手裡,“叫你先吃,也好堵住這張嘴。”
蘇培盛這話說一半留了一半,我卻曉得他的意義,想必是因著戰報之事,卻不叫蘇培盛直說,隻怕也是在摸索我是否已經探得早朝上的動靜。
唯準噶爾部虎視眈眈企圖對抗,現在正占有在嘉峪關外敦煌以北的阿爾泰山一帶,企圖向東挺近喀爾喀蒙古。
“也好,記得謹言慎行。”
“不必,我們這會不該曉得禦前的動靜,既然不曉得,又何必慶賀呢?”
“主子來的不巧,打攪娘娘用午膳了。”
端怡聽了蘇培盛這話竟笑著嘲弄了我一句,“皇阿瑪到底是惦記額娘,得了荔枝最早送來,連有了喪事,也最早到承乾宮和額娘分享。”
端怡笑眯了眼睛,“兒媳曉得,多謝額娘!!”
我悄悄攬住端怡的肩膀,“好孩子,現在也算苦儘甘來了,此番已打頭陣,皇上必不會再叫弘暉犯險,我們也可放心了。”
“娘娘,蘇公公來了。”剪秋引了一臉堆笑的蘇培盛進了門。
蘇培盛從身後侍從手裡取過一隻托盤,上麵裝著一隻精美的果籃,“廣東進貢的三月紅到了,主子給您送一些來。”
戰報說,端郡王率前鋒軍隊自西寧府一起向西北出關,運氣甚佳,在哈密遭受了準噶爾補給糧草的小隊,雖敵眾我寡但敵方毫無防備,被我軍一舉全殲,緝獲軍糧三千,快馬數十,首戰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