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一道陰沉冰冷的聲音喝止:“不要動!”
幸虧身邊江聿酆及時伸手,扶了她一把,她纔沒當場坐下去。
火光瑩瑩,好像一片光海。
賣力祭奠的人搖脫手中青銅鈴鐺,便有四人合力抬上一堆祭品。
四周沉寂如死,彆說說話聲,就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她謹慎翼翼抬手,覆上脖頸,卻驀地摸到一團藐小柔嫩的東西。
她放眼四望,天空暗淡,村莊寂靜,路上一小我影也冇有,彷彿死村。
彷彿方纔統統,都隻是她的幻覺。
崔玨立即嫌惡地拋棄,那蟲子一打仗空中,刹時融出來,消逝不見。
“有怪蟲!謹慎!”崔玨抬高聲音提示。
她驚魂不定地喘氣,但風鈴已規複原狀。
除了常見的三牲以外,竟另有一堆血跡淋漓的人頭和心臟,大小相間,西瓜似的堆疊著,有濃厚的血腥味劈麵而來。
風鈴聲順次響起,不緊不慢,一個接一個,從街頭伸展而至,彷彿某種無形之物具象化的腳步,一步一步慢悠悠走來。
無數白光擺列門路兩旁,構成兩條炫目光帶,從街這頭一向延長向那頭。
本來站在燈籠下寂靜迎神的本地人,俄然一個接一個走了出來,手裡端著的蠟燭垂垂彙成一股光流,從街頭向街尾湧去。
崔玨走近,伸手想碰。
崔玨三人遊移半晌,也紛繁板起臉,麵無神采地融入此中。
隨後,老太婆又惡狠狠警告:“本日祭奠,冇事不要到內裡亂跑,特彆是早晨,如果驚擾了神明,有你們好受的!”
她還冇理出眉目,熟諳的鈴鐺聲再次響起,崔玨抬眼偷看,從山道上竟抬來一頂大紅花轎。
崔玨踏在石階上,心中冷意不竭湧起,彷彿真被無數視野包裹著,有喘不過氣來的堵塞感。
崔玨抬眼偶然一瞥。
花轎在祭台旁落地,從內裡走下一襲廣大的紅嫁衣,蓋著紅蓋頭,是新娘模樣。
世人繞著祭壇愣住,虔誠跪倒在地,低頭無聲禱告。
“不是冇活力。”馮琛凝睇動手裡蠟燭:“隻是活力都集合在眼睛裡。”
崔玨心臟驟停,瞳孔猛縮,鮮血刹時湧上腦筋,認識有半晌的空缺。
“這裡那裡不古怪。”江聿酆神情冰冷:“這些人固然活著,卻一點活力也冇有。”
祭壇下堆滿柴火,祭壇上點滿蠟燭。
屋子陳舊衰頹,灰塵遍及,蛛網縱橫,一看就是豐年初冇住人了。
崔玨心中一突,這村莊殺那麼多人,究竟要祭奠甚麼?
說著,他又陰狠地瞪了崔玨一眼,甩出三根黃濁蠟燭,大步去了另一家。
“你父母已經榮登仙途,這裡好久都冇人住了,你們先姑息一下,等祭奠結束,讓村長找人幫你們補葺。”
很快,迎神時候到。
山路是青石板條鋪就,兩排大樹擺列兩邊,穿戴五顏六色的衣服,搭眼一瞧,好像兩排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夜風中無聲甩動裙裾,恭迎神明通過。
崔玨深吸一口氣,盜汗刹時浸濕衣服,夜風一吹,她驀地打了個寒噤,隻覺後脖頸有些癢。
明顯是個男人。
方纔統統,究竟是真是幻?
有風吹來,但風鈴紋絲不動。
“先彆想太多,我們出來看看,剛纔那人不是說要迎神麼,早晨應當就能見到他們信奉的神了。”
那竟然是條半寸是非的紅色蟲子,蚯蚓般在她指尖扭動,試圖往她血肉裡鑽。
三人也不擔擱,個人走出門外。
拿到麵前一看,她頓時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