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朝陽皺了皺眉頭，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道：“這戰役還冇完，等姊姊醒來，必定是不會跟北狄和丘茲善罷甘休的。你現在這模樣，如何信賴你能照顧好姊姊呢？”

第二日，慕致遠果然帶著曲蘅去了關外，成堆的屍首還冇措置完，殛斃的氣味仍然濃烈，沙地上的殷紅仍然觸目驚心，周遭幾百裡滿目瘡痍。慕致遠還帶他去看了傷兵，數萬人，一排排地躺著，流著血和膿，咬著牙低聲嗟歎或大聲謾罵北狄、丘茲，令人潸然淚下。

慕致遠怒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慕致遠心中一動，輕聲道：“他當年不是戰死的麽？”

“慕監軍，一將成萬骨枯，自古如此，不是麽？”秋驚寒端倪如霜，輕聲嗤笑道，“本公子還是個大元帥呢！”

又過了兩日，沈黑妞奪下二城，偷偷跟去的楚忠良殺了一名北狄小將，也立了功。北狄多座城池被征北軍圍住，征北軍圍而不攻，揚言要放火燒城。

“甚麼？”慕致遠也是一驚，看張遠的神采欽差應當不是來犒犒軍士們的，為甚麼他充公到動靜。

“此話怎講？”張遠驚問。

“中軍帳裡統統反光的物什都不見了，這是大人做的吧？”張遠笑問。

“你那殺豬似的嚎叫太刺耳了，被你吵醒的。”秋朝陽扯了扯嘴角。

“聖旨是真的。”

第十五日，秋驚寒命令渡江，丘茲降，昂首稱臣。

秋驚寒身子晃了晃，閉了閉眸子，俄然抬袖掩麵，未聞抽泣聲，可慕致遠、張遠都從她放下的袖角看到了殷紅的血淚。

她默了默，接著道：“小陽能夠拜在章閣老門下，也真的要感激你。”

曲蘅愣了愣，遊移道：“不是說兩軍對峙數月，毫無停頓嗎？”

直到半夜，他們纔在地下十餘米深沙丘裡挖出了秋驚寒等數人。關雄等三人麵色發紫，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獨一一線朝氣，崔顯體無完膚，傷痕累累，秋驚寒不省人事，容顏儘毀，道袍血跡斑斑。

“四位老將軍有三位戰死，梁老將軍斷了右腿，再也不能騎馬。周瑾、李騰、孫昊等老將戰死，王達、盧剛、錢儀、等數位小將也捐軀了。彆的，受重傷的大小將擁有五十多人。”張遠神采凝重隧道。

“丘茲國王陛下，見字如麵。昔日貴國舉國之力，結合北狄會獵函穀關，三十萬雄師灰飛煙滅，可曾推測本日進退維穀？本帥曾與夏侯先生在全軍陣前有言在先，若夏侯先生拿不下函穀關，本帥必將揮師踏平丘茲，雞犬不留！若陛下與本帥易地而處，以為食言而肥妥否？另，請陛下撫心自問：丘茲比之北狄，何如？”

“你讓黑妞去歇著，讓她好好養傷，就說等她養好傷，我有首要號令交給她。剩下的小將，讓他們出去吧。”秋驚寒遲緩隧道。

“禍首禍首”不在帳中，慕致遠轉了一大圈纔在帳外找到她。她正躺在藤椅上曬太陽，身上蓋著厚厚的皋比，微微仰著臉，暴露傷痕累累的麵孔，呼吸均勻，顯得喧鬨又平和。張遠坐在她身邊，滿臉苦笑與無法。

“媾和？議甚麼和？誰要媾和？”慕致遠低聲怒喝，滿臉怒容。

“欽差隨行中有我的舊識，他給我流露說朝廷要跟北狄媾和。崔大人正在前麵穩住欽差，該如何是好？”張遠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