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伉儷倆看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明蘭很平靜的彙報顛末:清算東西,賊來了,跳水了,漕幫趕到,賊跑了,她們又回船上了。
明蘭看著孫誌高得誌昏聵的模樣,那裡另有半分當初趾高氣揚的傲慢才子模樣,孫母一身的粗布衣裳,竟叫明蘭想起當初她滿頭金釵玉簪,綾羅綢緞,坐在盛家正堂上,當著李氏的麵挖苦淑蘭的模樣來;真是舊事如煙,不堪回顧呀。
三老太爺:……
有幾個村裡的老頭大叔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句嘴,談笑話道:“這麼凶的媳婦,休了不就是了,怎可這般待婆婆?”
三老太爺:你小子想賴!敢對叔叔無禮,我這兒可還留著當年老太公的手記呢!
品蘭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的如平話先生般拍了下案幾,繪聲繪色的學起來——
長梧和允兒返來時,瞥見明蘭好端端的坐在軟榻上盤點財物,丹橘坐在一旁,和順的剝著橘子,然後一瓣一瓣的往她嘴裡塞,小桃和綠枝劈麵坐著,對著帳本,一個朗聲念,一個揮筆勾,窗外天光水清,風景極好。
不一會兒,馬車便要開動,長鬆曉得前頭是孫氏母子在鬨騰,怕他們又纏上來,便繞開了走另一條路,品蘭扒著視窗看的依依不捨,直到看不見了才放下簾子;轉過身來坐好,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長長呼了一口氣。
那婦人大聲道:“打的就是他!”神采如常。
四周村民都曉得孫家的事,聽了無不大笑,有些功德的還說兩句風涼話,孫母見無人幫她,便躺在地上大哭大呼:“大夥兒聽聽呀,這哪是媳婦說的話,自來媳婦都要奉侍著婆婆,討婆婆歡心的,哪有這般違逆的?還叫我乾活,做著做那的,累得半死,我不活了,不活了……”
“大老太太如何樣了?”蜜斯妹倆靜下來後,明蘭忙問起來,品蘭神采暗淡:“上個月本來好些了的,誰知天一入寒,又不成了,這幾日隻昏昏沉沉的,連整話都說不出一句來,大夫說,說怕是就這幾天了。”
“死丫頭,姐姐可想死你了!”品蘭貼著明蘭的胳膊,滿臉笑紅;明蘭被扯的頭髮都亂了,正儘力抽手出來攏頭髮,用力甩手道:“你少咒我死!”
孀婦神采一黑,凶悍的瞪疇昔,尖聲道:“我已是第二次嫁男人了,倘若誰叫我日子不好過,我就死到他家裡去,放火吊頸,誰也彆想好過!”
三老太爺:今兒日頭不錯大師早些回家重視歇息入夜了彆忘收衣服那啥我們先走了哈。
車行了一個多時候,眼看就要進鎮了,長鬆叫停了車馬,在村口略作安息,車伕飲馬查驗軲轤輪轍,丫環婆子奉侍奶奶女人們盥洗小解,明蘭和品蘭完過後,被快快趕回了馬車;一上車,品蘭就非常鎮靜的扒著車視窗,翻開一線簾子來看,明蘭奇道:“看甚麼呢?”
長鬆早已得信,率一眾家仆在船埠上等待,兄弟相見分外親熱,小長棟果斷的要騎馬,纏著兄長死活不肯進馬車,最後得逞;允兒強撐著痠軟的後腰也說了幾句,然後被細心的婆子扶進一頂藍油布綴靛紅尼的車轎裡,明蘭本也想跟著出來,卻被婆子扶進了後一輛車中,一出來,隻見品蘭正笑吟吟的捧著一個八寶果盒等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