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歪著腦袋,回想道:“當年莊先生與我們說史時,曾說過,自古以來王爺或藩鎮造反,打的都是‘清君側’的幌子;可現在這位荊王倒好,一氣指向天子。可當今聖上明顯是先帝冊了儲君,而後敬告六合太廟才登的基,隻這一條,荊王便名不正言不順了。”
老太太楞了半響,驚奇道:“那你滿是胡說八道?”
此言一出,盛家人都鬆了一口氣,各個都轉頭勸說長梧去金陵,長梧被說的暈頭暈腦,對明蘭遊移道:“真的會有流民嗎?”幾天前他去的時候,金陵看著還很調和呢。
盛老太太神采很龐大,目光在明蘭身上來回溜了兩遍,又輕問道:“金陵真的會有流民?你有幾分掌控。”
李氏嘴唇發白,驚懼道:“那……荊王能成事?”
明蘭趴在老太太肩頭,附在耳邊慢慢道:“實在我同意大伯母,性命比升官要緊,但梧二哥哥定是不肯罷休的,乾脆給他找些事兒做。”
長梧瞪著小堂妹,明蘭很無辜的看歸去——狗頭智囊的確是個好職業,隻賣力出主張,采不采取是彆人的事,說好了功績有一份,如果不好,那是老邁冇判定力,乾嗎隨便聽信;智囊說甚麼你聽甚麼,他讓你跳樓你跳不?
長梧黑著臉不說話了,明蘭在盛維麵前站好,考慮道:“侄女的意義是,都城變數太大,能不能到都城不必然,到了都城局勢如何也不必然;但梧二哥哥又不好乾坐著,不如……去金陵吧,到金陵都尉府去效力。”
“哪有?”明蘭用力抬高嗓門,“前麵一大半都是真的呀;就前麵幾句摻了水的;金陵到底是陪都,城池高厚,流民哪那麼輕易出去呀。”
明蘭又輕飄飄的潑了盆冷水:“那也一定準贏,當年九王的軍隊物質民力均數倍於太宗武天子,誰曉得不太短短一年,就叫武天子一舉剿除了。”
長梧奇特道:“妹子弄錯了吧,荊王的軍隊都北上了,南邊冇有戰事呀。”
盛維暖和道:“侄女兒,你就說說吧;你們姐妹幾個,小時候是與柏哥兒一道讀書的,那莊先生的學問那般好,你也說說。”
老太太方纔歎出去的氣又被哽了返來,她盯著明蘭看了半天,胸口心潮起伏,俄然感覺本身必然能很長命。
長梧試問道:“若我布衣喬裝,隨百姓一起輕騎巷子而去呢,一定會趕上禍事?”
盛維經商二十餘年,於官商經濟之道非常精通,宦海上的派係,世家之間的頭緒,他也能說個一二來,可於這軍國大事,他真是摸不著邊了,剛纔要不是明蘭那連續串明白鋒利的題目,他還一定能明白外頭局勢的短長。
天子對這個放肆的五哥早看不紮眼了,連著削了荊王好幾項特權,不能開煤礦了,不能鑄貨幣了,還要消減年俸,縮編府兵;荊王心存反意久已。
老太太癟了癟嘴,哼哼道:“小丫頭挺機警的呀。”然後朝天歎了口氣,憂心道:“也不知你父親和柏哥兒他們如何了?千萬要安然呀。”
長梧不解。
老太太驚詫。
這不能怪他,這期間冇有初中高中汗青必修課,更冇有鋪天蓋地的收集汗青軍事提高貼,資訊閉塞的當代,他一個販子和幾個內宅婦人那裡曉得這些。
明蘭點點頭,幾次回想剛纔所言,應當冇有超出期間性社會性吧,那點東西盛紘和長柏,或者任何一個有目光的文官,都能說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