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還是不豫,轉過甚去不說話,盛紘走疇昔扶住王氏的肩膀,細聲說:“華兒是我們的頭生女,我如何會委曲了她,記得當時我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候補知事,又被指派到那苦寒之地,華兒出世時,我們竟連一個像樣的奶媽子都尋不到,我一邊讀書備考一邊當差,你又要管家又要奉侍我和老太太,華兒當時乖的讓民氣疼,從不哭鬨惹事,稍大一點了,還能幫你理事,說句誅心的話,這很多後代裡,我最疼者就是華丫頭。”
王氏早就被說動了,一邊用手絹角拭淚,一邊嗔道:“呸,一個得誌貨也被你說的跟朵花似的,老爺見事比我明白,且再讓我探聽探聽那袁文紹的品性如何,都二十歲了,也不知他房裡有幾小我,如果有那調皮放肆的,我可不依,我的華兒可不是嫁疇昔享福的。”
“你那日是如何說挑半子的?”盛紘看了她一眼,學著王氏的口氣慢悠悠的說:“要家世好,家底厚,人丁簡樸,公婆妯娌好侍弄,最最要緊的是人家後生要有本事,要麼讀書有功名,要麼會辦事的有財產,要麼有武功爵位。我平日交友老友多數是墨客,與我同年同科的,官位高的未幾,官聲好官位高的,又家底薄弱,可家底厚的,自是早就被長輩定好了的。大理寺的柳兄倒合適,可他家嫡子還小,將來倒能夠給如蘭說道說道。唉——”
盛紘嘲笑道:“若隻是短了銀錢,我也不至如此,隻是那家子孫實在不肖,偌大一家子裡,讀書武功策劃打算之人竟無半個,老國公佳耦本身倒還好,可膝下幾個兒子……哼!大房驕奢淫逸,父子素有聚麀之誚,二房,哦,來提親的就是這房次子,那二房的一把年紀了還不斷的討小老婆,將房裡的丫環媳婦將及淫遍,我在都城時聽聞,他連兒媳婦房裡的貼身丫環都討去睡了,真真屈辱斯文,敗類之至!”
“但是他冇有兒子!”王氏及時給盛紘補上,“冇有兒子,三王爺再賢德也冇用,邱大人也太胡塗了,儲位之爭豈是鬨著好玩的,我瞧著四王爺一準能上位。”
“老爺既然說的頭頭是道,何必還要和他家攀親?”王氏扁扁嘴。
王氏神采有些難堪,訕訕的笑道:“老爺不必憂心,這不另有彆家嘛,我瞧著令國公府就很好,他們雖是降等襲爵,從太祖爺冊封至今不過才第三代,那忠勤伯府倒是原等襲爵,可他們家現在的風景不好,早被聖上嫌棄了,還是不要的好;令國公府好,赫赫揚揚,家世鼎沸,又風景又暢旺。”
“——老爺,邱家的婚事我們不能承諾,他邱家願賭,我們可不能拿華兒來賭,如果弄個不好,我們百口被連累也是有的。”王氏的思路俄然清楚起來了,她從腰下又拿出一條絳紅底繡葵花的汗巾細細摁著額頭,忽昂首轉而又問:“老爺平日在宦海上為人刻薄,常與人交好,現在就冇一個能夠攀親的?”
“那也不必然。”盛紘俄然殺了個回馬槍,“邱兄以及三王爺身邊一乾僚臣也不全胡塗,他們曉得三王爺若非子嗣題目,早就立了儲的,因而就想出一個點子。”
王氏猶自繃著臉:“你也說了,普通的官宦世家都不敢與他們攀親,他們現在要勢冇勢要錢冇錢,我們乾嗎上趕著去!”
“誰說不是?現在鼓吹過繼一事的幾個早已成了四王爺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倘若將來是四王爺即位,那邱家……”盛紘冇說下去,但王氏也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