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姐就很好，你們姊妹要多多來往。”

她想，她該學著去信賴了。不管小秦氏那頭產生了甚麼，她都應當信賴，該做的，他不會少做，不該做的，他也不會做。

兩人四目相對半響，然後同時笑出聲。

夜裡顧廷燁回屋，見明蘭還未睡，尚趴在窗前怔忡入迷，歪著腦袋，肥胖的麵龐上眼睛愈發顯大，也不知想些甚麼，連連詰問下，明蘭抿嘴而笑：“與國舅夫人還能說甚麼，天然是社稷百姓咯。”

明蘭見她破涕為笑，總算鬆口氣。

明蘭用力點頭：“已議定了一道去城外舍銀米。”

顧廷燁眯眼。

顧廷燁挑眉：“就這些？”

不過也的確不消去看了，兩邊早撕破了臉，已成死仇。

顧廷燁表示深切思疑：“是麼？”

又過了兩三日，這佳耦倆天不亮就上門，特地趕在顧廷燁出門前堵住他，直言太夫人不好了，恐怕就在這兩三日，朱氏又哭鬨著要回孃家，現在那宅子裡冇了主事的，下仆盜竊主家財物，怠慢病重的主子，實在鬨的不成模樣，接下來怕另有一場喪事，到時該如何辦。

雖在角落，但因屋子空曠，很丟臉不見那……呃，那一灘……三位貴夫人在都城也算有頭有臉，當時她們的神采……眾將士的神采……嘖嘖，算鄭大將軍刻薄，隔了這麼久才透出風來。

便是那些被擒的朋友也招認出，一齊殺上侯府的另有幾個身著官服的軍爺，略加審判，便知這幾個恰是五城兵馬司中的逆賊，平日是顧廷煒的酒肉哥們。

這一關，便是兩日一夜。

世被騙然有很多怨偶，但也不乏白頭偕老的恩愛伉儷，或許被淹過泥石流後老天爺過意不去，或許否極泰來，或許她也有這個運氣，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總得試一試。

――好久今後，兩人垂暮閒談，才發覺當時這兩句，竟都落了空。

寧遠侯府那夜激鬥，死傷過半，火勢僅次於皇城大火。天子大怒，也不管本相不本相了，先奪了小秦氏的從一品誥命，大理寺據上意將顧廷煒科罪為附逆，念在顧家世代忠良，免其妻兒為奴，免其與騰安國一乾逆黨懸屍午門，但責令顧氏宗祠將顧廷煒一支除族，子孫三代不準退隱。

張氏忍不住歎道：“你和我那小姑子平日交好，她在背後如何說我的，我多少曉得”她咂巴了下嘴，自嘲道，“天然，我也冇少說她。可這些年來，我從未聽你傳過一句，老是往好處勸我們倆……唉，不說了……”

“我在鋪子裡定了隻大將軍鷂子，這幾日風大，日頭也好，轉頭叫人放給你瞧。”顧廷燁抱她坐到膝上，一手順著微枯的髮絲輕撫，故作不經意的岔開話題。

“太醫說你該多走動走動，我一得了空，就陪你去山長進香。”

“大堂嫂有甚麼動機，儘管說便是。”顧廷燁道。

“我放的比她們好，可惜這會兒動不得。”

明蘭雙手捧起小小湯碗，盈盈一笑：“共勉。”

顧廷燁哈哈一笑，拱手道：“大嫂子快人快語。前日伏老六還與我說，他家老太君對這門婚事對勁極了，我們就隻等吃喜酒了。”說著連連道賀。

顧廷燁笑道，“關是關著，隻缺了一樣東西，叫她們生受了一番罪。你猜猜看”

明蘭轉過甚去，幽幽歎道：“幾位夫人刻苦了，唉，真叫人不好受。”語氣很竭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