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惴惴道:“這,這不好吧?如何能夠偷聽!”一看品蘭神采不虞,趕緊又道:“況你如何偷聽呀!你祖母莫非會敞著窗子大聲說出來?”
下午孫母便殺上門來,傲慢的要求淑蘭讓那外室進門,盛老太太寸步不讓,隻給了四個字:留子去母。孫母嘲笑幾聲,張揚擺袖而去。
淑蘭邊幅淺顯,又誠懇脆弱,孫誌高自誇才子雅士,老婆通房十足看不上,好輕易見了一個標緻懂風情又有幾分才調的‘邊沿’女人,天然被迷住了。
明蘭連連點頭,覺著這位堂姐很有邏輯闡發腦筋,便問:“那又如何樣?”
過了好一會兒,才聞聲大老太太聲音乾澀無波:“我何嘗情願?我來回的考慮,足足想了幾個日夜,實在冇有體例,恰是趁她還年青,從速把事兒體味了,今後也許另有好日子過。”
品蘭憤恚不過,跑出去對著一棵枯黃的柳樹破口痛罵了半個時候,明蘭在一旁也勸不出甚麼話來,隻冷靜陪著,直到天垂垂黑了,品蘭明蘭才低頭沮喪的回屋,剛到屋門口就聞聲裡頭傳來一陣悲慼的哭聲和李氏無法的哄勸聲。
明蘭一個趔趄,幾近絕倒,有冇有搞錯,鑽狗洞和偷聽算哪門子有福共享!
品蘭胳膊一揮:“不消擔憂,這兒有個狗洞,我小時候被罰在佛堂禁閉經常溜出去的,非常埋冇,幸虧這回祖母在佛堂說話,不然我還真冇轍,我當你是親姐妹,好姐妹有福共享有難同當,前幾次你總與我一道挨罰,很講義氣,以是我有功德也不忘了你!”
回宥陽盛宅已是傍晚,賀弘文留了一大包草藥風製的陳皮給明蘭,明蘭嘗著甜美清冷,一歸去就分出一半給品蘭送去,誰知品蘭卻不在屋裡,丫環支支吾吾的說大蜜斯回孃家了,明蘭立即就覺著不對,趕緊又到了淑蘭的原住處。剛進內間,隻見淑蘭滿臉都是淚痕,麵色灰敗如老嫗般倚在床榻上昏倒,品蘭捏著拳頭在屋裡暴躁的走來走去。明蘭忙問何事,品蘭磨著牙齒把事情解釋了一番。
本來孫誌高的那位外室有身孕了,孫氏母子大喜過望,趕緊急把外室納進府來,淑蘭本性荏弱,不過身邊的媽媽非常判定,一看局勢不對,馬上帶著淑蘭回了孃家。
這一日,品蘭心不在焉的看著明蘭往肚兜上描花腔,不住往外頭張望,俄然一個小丫環快步跑出去,在品蘭耳旁說了一句,品蘭立即如彈簧般蹦起來,拉起明蘭飛也似的往外跑,明蘭幾乎被拖倒,繡花繃子掉在地上都來不及撿,冇頭冇腦的跟著跑起來。
接著李氏悄悄道:“老太太,您,您……叫兒媳來,莫非……?”
半月後,大老太太俄然發話,說她要見見阿誰舞姬。孫母覺得盛家撐不住了,第二日便樂顛顛的帶著那舞姬上門來,誰知大老太太一言不發,隻把那舞姬上高低下打量了半天,又問了幾句話,然後回身進屋,孫母還冇回過神來,便被送出門去了。
明蘭悄悄感喟,這個天下對男人老是比較寬大的,隻怕淑蘭此主要虧損。
明蘭猛的一驚,黑暗中感受品蘭呼吸也重了很多,隻聽李氏悄悄涕道:“老太太,您再想想吧,淑蘭年紀還輕,這……下半輩子如何過呀!”
盛家始終不鬆口,光陰久了,外頭流言流言驟起,說長道短,紛繁指責盛家女兒善妒,不肯容人,孫誌高始終未曾來接老婆,更乾脆把那舞姬領進了門,裡裡外外當正頭夫人般阿諛起來;李氏也垂垂熬不住了,隻要大老太太堅固沉默如同盤石,任憑誰來講隻杜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