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個活生生的對比典範在身邊,她實在渾身難受,終究在大年三十那晚,盛家人齊聚吃年夜飯,老太太瞧著軲轤般繁忙的海氏,對著王氏淺笑著,緩緩道了一句:“你比我有福分,是個有兒媳婦命的。”
明蘭按著太陽穴,感喟道:“天衣閣貨好,針線精美,是全都城首屈一指的,因買賣紅火,每年年底做新衣裳的都在九十月份便訂下了的,我們來都城的晚,現在能做上,已是萬幸。丫環小廝的新衣都是針線上趕出來的,也是太太心細,想著大哥哥結婚,叫我們幸虧新嫂嫂麵前光鮮些,這纔不肯屈就了平常針線吧。”
墨蘭暗咬銀牙,全府都誇六女人是個和藹的,極少與人置氣,可她若當真起來,本身卻向來拿不住她一句話柄。
明蘭結巴道:“要這麼多嫁奩呀?有這個需求麼?”
如蘭聽的眉開眼笑,拉著明蘭的手道:“mm說的對,來來來,我這邊料子多,你來挑!”
“……前人說的十裡紅妝,便是把女人一輩子要用的銀錢衣裳都備齊了,甚麼恭桶臉盆,便是那壽衣都是有的;老太太當年便是如此。”房媽媽紅光滿麵,說的與有榮焉。
槍口一轉,又繞回明蘭身上了,如蘭也瞪大一雙眼睛看嚮明蘭;明蘭頭疼之極,三國演義就是這個點不好,不管那兩個產生甚麼,總少不了她。
婚禮這類事兒未婚女人冇甚麼可參與的,一不能替新郎頂酒,二不能起鬨鬨洞房,直到第二日,三個蘭才清楚瞧見新嫂嫂海氏,給老太太叩首以後,便去了正房給公婆見禮。
不過各花入各眼,王氏就有些不滿,感覺自家兒子這般豐度,即便不配個月裡嫦娥,也起碼得是王嬙西施之流,接過媳婦敬上來的茶,王氏用很崇高的神情給了一封紅包,見盛紘目光掃來,她又褪下一隻羊脂白玉鐲給海氏戴上,寄意團聚美滿。
海氏閨訓非常勝利,恭恭敬敬的奉侍王氏,晨昏定省不說,從早上展開眼睛到早晨盛紘長柏回府,一向跟在王氏身邊服侍,王氏用飯她就站著佈菜,王氏喝茶她就先試冷熱,王氏洗手淨臉她就端盆絞帕,且始終麵帶淺笑,涓滴冇有勞苦疲累之意,不但冇有半句抱怨,反而談笑晏晏,彷彿服侍王氏是件多麼鎮靜高興的事兒。
長棟還偷偷奉告明蘭,說自打海氏接辦了些許家務後,香姨娘和他的日子好過了很多,月例再冇遲延,衣裳點心也都挑上乘的來。
明蘭掰著指頭算了算,道:“這些東西彆說贍養一個嫂嫂,便是大哥哥外加幾個小妾也能一道贍養了;都說海家是清流,嗯,如此看來,清流的清和貧寒的清,不是同一個字呀。”
“他說呀,累不了半個月,我就能過關了。”海氏調皮的眨眨眼。
盛紘清了清嗓子,嘉勉了兒子兒媳幾句‘舉案齊眉開枝散葉’的話,明蘭記恰當初盛家大伯這麼對長梧和允兒說時,允兒直羞的抬不開端來,可現在這位海家嫂嫂卻大風雅方,隻臉上飛起兩團淡淡的紅暈,連一旁陪侍的丫環媽媽也都端莊端方。
“傻孩子,哪有人喜好刻苦享福的?不過她能做到這個份兒上,也是能夠了。”盛老太太摟著小孫女窩在炕上笑嗬嗬的說話。
待她微微昂首時,明蘭細細看她,隻見她容長麵孔,頎長眉眼,不如華蘭鮮豔,也不如允兒標緻,不過勝在一身高華氣度,用文縐縐的說法是‘腹有詩書自清華’,明蘭看小伉儷倆行動間,長柏對新婦很有保護,便知哥哥對嫂嫂是對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