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早已不複存在，雪地狼籍一片，枯樹冰塊碎落混亂，就連樹林也被夷為高山。

夙淵唇邊帶著嘲笑掃視世人，傲然道：“在結界當中就已是丟盔棄甲，現在卻還妄圖將我拿下？”

他的心驀地一晃，竟有一種異乎平常的鎮靜，臉上神情卻還是安靜。

金色光芒垂垂散去，留在她掌心的七盞蓮華還是暮氣沉沉，不見一點復甦。

一道白光從石碑間穿射而出，繼而兩道三道直至無數道白光突破了厚重的石碑，將沉沉黑夜映照得如同白天。

顏惜月木然站在冰雪當中，找不到一絲師兄留下的陳跡。

靈佑隻朝那邊望了一眼，又向顏惜月道：“惜月，你也聽到了，師尊或許很快就會趕到崑崙山……”

“我聽他們說了……”靈佑語聲沉重，扶著近旁之人的肩頭，吃力地站下地來。他在兩人的攙扶下勉強前行一步，向昆逸真人道：“真人，靈霈與雲爍確切淪為妖魔，但現在他們都已灰飛煙滅……即使犯下天大的弊端，也該儘數抵消……”

夙淵瞥他一眼，不由冷哂：“就算我冇有脫手，憑你本身要想收伏靈霈與雲爍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顏惜月回過神來，與夙淵一同往阿誰方向趕去。隔著甚遠就能望到雪地裡一團火紅高低浮動，是腓腓策動了靈力在給他們指路。

這時卻又有一群人行動艱钜地循聲而來，太符觀弟子用心道：“玉京宮的人也到了，總不會都護短秉公吧？”

“找到了？！”顏惜月欣喜交集地奔了疇昔，在紅光的暉映下，模糊望到一小塊班駁的碎石深陷雪中，而在那碎石之上，則散落著一團藍色水精。

昆逸真人還待追逐，卻聽靈佑出聲道：“真人留步！顏惜月之前決計保護靈霈，也是因她念及同門交誼。就算過分打動，也應當由我們玉京宮自行懲戒。”

腓腓嚇得瞪大眼睛，夙淵俯身將它從顏惜月懷裡抓出，腓腓卻又俄然叫起來：“嗷嗷，蓮華呢？”

顏惜月心頭髮緊，下認識地今後退了一步。昆逸真人厲聲道：“如何，還想逃脫不成？”

昆逸真人盯著靈佑，道：“你的意義，是怪老夫多管閒事？！清闕到現在還不趕來，莫非成心遲延，不肯措置玉京宮逆徒？！”

昆逸真人強壓肝火，嘲笑道：“好！不愧是清闕弟子，老夫倒要看看，等你們師尊來了以後，可否將顏惜月與那妖龍一併擒回！”

她遲緩地蹲下身子，隨後吃力地緊握一把寒涼的雪。身後有人踩著積雪而來，她並未轉頭，夙淵已止住了腳步。

“嗷嗷，誰敢抓腓腓仆人？！”就連腓腓亦身顯赤紅，肝火沖沖浮到半空，朝著世人暴露尖牙。

她茫然地站著，不敢多想蓮華的結局。

夙淵早就心胸膩煩，倏然間光劍四飛，震驚出一道又一道耀目光環，如巨浪般衝向太符觀世人。那群人隻覺天旋地轉雙眼刺痛，趕緊抬袖掩目，待等視野規複之時，卻見麵子猙獰的黑龍已騰飛半空，背上載著的恰是顏惜月與腓腓。

顏惜月還是怔怔的，臉頰緊緊貼住他的龍鱗，哪怕是冰冷的，也不肯闊彆。

夙淵抬手在蓮華上方緩緩拂過，淡色金芒如星閃動，將她包裹此中。藉著這亮光，顏惜月驚詫地發明，規複了最後形狀的蓮華竟充滿了裂紋，每一顆剔透的藍色水精都如同破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