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置若罔聞,轉手就將靈符交於身後的少年羽士。顏惜月見狀,倉猝上前一步,抬手作勢,“道長,這蜥蜴妖怪是我擊敗的,請將它的元神交還給我,我還要回山覆命。”
“不但搶我功績,還敢對師尊出言不遜?!”她臉上稚氣未儘,眉眼間卻寒意森森,就連眉心那朵紅梅亦好似染上了霜雪。
七盞蓮華委曲至極,嚶嚶道:“人家怯懦……”
顏惜月聽得他竟然如許說話,長劍一震便擋在兩人身前。
少年羽士後退一步,那肥胖羽士抬手,漫不經心道:“師弟莫怕,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朝我們脫手。”
“何方妖物作怪?!”他撐起家子,啞著聲音怒喊。
顏惜月已得空分招,閃避間身形不決,對方的劍光又侵襲而至。
見他們如此有恃無恐,顏惜月又氣又怒,霍然揚起劍尖,直指向那肥胖羽士。“你們到底是何門派?”
他惶恐掙紮,但越是發力,藤蔓越是膠葛入骨,轉刹時就將他半個身子拖拽進泥潭。
顏惜月切近夙淵身邊,小聲道:“不要真的害彆性命。”
“你有甚麼資格如許說?!”顏惜月超出夙淵就想往前去,卻被他抬臂攔住。
――幻像?!
一旁的少年羽士倉猝出劍互助,蟠龍霍然回顧,紅珠激射。他隻覺強大光焰打擊而來,一下子倒跌進數丈外的水中,臉上儘是烏黑傷口。
夙淵冷哂:“口氣倒還是傲慢。”
但是就在昨夜,她還冷著臉麵地將夙淵趕走,說再也不想見到他。
這太符觀亦是修仙門派中的俊彥,但附屬北派,向來以煉心煉性為始基,與南派的玉京宮並非同類。加上前代觀主與顏惜月的師祖曾因除妖之事有過嫌隙,兩派之間就更少來往。倘若剛纔那兩人恰是太符觀弟子,隻怕不會就此罷休……
落空了法力的朱雀靈符敏捷枯萎,碎成灰燼飄然散去。
火舌狂舞間,麵前彷彿呈現紅色巨蛇,怒睜圓目伸開血口。
“送回城了,你不是也想著如許做?”夙淵一邊說,一邊跟著蓮華漸漸走。
少年羽士連連點頭,“師兄說的一點冇錯,我們辛辛苦苦搜尋遍山,終究降服此妖,冇想到竟有人想不勞而獲。這玉京宮的清闕真人也太冇本領,竟教出瞭如許的門人!”
她抹了抹額上盜汗,瘸著腿才邁步,卻聽夙淵說道:“等一下。”
劍影如細絲銀網,潑傾瀉灑籠向那肥胖羽士。他嘲笑著袍袖震風,道道硃紅靈符撲卷而出,飛在半空分化成無數火焰,儘朝著顏惜月攢射而去。她足踏枯樹展轉挪移,劍光觸處,火影暴漲,竟沿著寒涼劍身伸展直上。
“你乾嗎……”顏惜月話還冇說完,夙淵已經伸出了手,輕觸了她傷口一下。她痛得倒吸一口寒氣,不由今後退了半步,倚著樹乾坐在了荒草叢中。他卻仍然沉默不言,屈膝半跪於地,右手覆在她傷處上方,獨一寸餘的間隔。
雲鬆不由慘叫,少年羽士嚇得麵無人色,焦心喊道:“我把那元神交還,快將我師兄放了!”
兩人一時都冇開口,暗淡當中,卻有點點藍光從遠處飛來。顏惜月見了,不由又氣惱:“小七,關頭時候你跑那裡去了?!真是貪恐怕死!”
卻在此時,火線滿林樹葉狂飛,如風雷轉動,囊括統統。數道金芒吼怒著自她頭頂飛過,倏然纏向肥胖羽士手中長劍。那羽士神采一變,左手拈訣右手凜然出劍,卻見金芒肆意迴旋,驀地間會聚成五爪蟠龍,口中紅珠頓現,將那寶劍寒光儘數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