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到頭終有報,隻爭來早與來遲。
杳杳冥冥地,非非是是天。
遲遲麗日,拂拂微風。紫燕黃鶯,綠柳叢中尋對偶;狂峰浪蝶,夭桃隊裡覓相知。天孫公子,興高時無日不來尋酒坊;豔質嬌姿,心動處此時未免露閨容。須教殘醉可重扶,幸喜落花猶未掃。
胡臉閻王本當真,殺人償命在當身。
不一日來到南京,往刑部衙門細細探聽。說有個浙江司郎中徐公,甚是通融,仰且好客。當下就央了一封先容的薦書,備了一副盛禮去謁徐公。徐公訪問了,見他會說會笑,頗覺相得。相互幾次去見,漸廝熟來。正無個機遇處,忽一日,捕盜衙門時押海盜二十餘人,解到刑部科罪。白叟上前探聽,知有兩個姑蘇人在內。白叟點頭大喜,自言自語道:“計在此了。”次日整備筵席,寫帖請徐公喝酒。不逾時酒筵完整,徐公乘轎而來,白叟笑容相迎。定席今後,說些閒話。
本來人生最不成使性,何況這小人賣買,不過爭得一二個錢,有何大事?常見大人家強梁潼仆,常常藉著權勢,動不動欺打小民,到得做出事來,又是家主失了麵子。以是有端莊的,必定嚴行懲戒。隻因王生不該本身使性脫手打他,以是到底為此受累。這是後話。卻說王生當日見客人悶倒,吃了一大驚,把酒意都驚散了。趕緊喝叫扶進廳來眠了,將茶湯灌將下去,不逾時復甦轉來。
福善禍淫,昭彰天理。欲害彆人,先傷本身。
且說國朝有個富人王甲,是姑蘇府人氏。與同府李乙,是個世仇。王甲百計考慮害他,未得其便。忽一日,大風大雨。鼓打半夜,李乙與老婆蔣氏吃過晚餐,熟睡多時。隻見十餘個能人,將紅朱黑墨搽了臉,一擁的打將入來。蔣氏驚謊,急往床下遁藏。隻見一個長鬚大麵的,把李乙的頭髮揪住,一刀砍死,竟不搶東西,頓時散了。蔣氏卻在床下,看得親熱,顫抖抖的走將出來,穿了衣服,向丈夫屍首嚎啕大哭。此時鄰居已都來看了,各各哀痛,安慰了一番。
話說殺人償命,是大家間最大的事,非同小可。所以是真難假,是假難真。真的時節,即使有錢能夠通神,目下脫逃憲網,到底天理不容,偶然當中,天然敗露;假的時節,即使酷刑拷掠,誣伏莫伸,到底有個辨白的日子。假饒誤出誤入,那有罪的老死牖下,無罪的卻命絕於囹圄、刀鋸之間,莫非頭頂上這個老翁是冇有眼睛的麼?所之前人說得好:
少頃,兒了王小二送飯來了。王甲說知備細,又分付道:“倘無益用處,不成憐惜財帛,誤我性命!”小二一一應諾,徑投鄒白叟家來,說知父婚事體,求他戰略謀脫。白叟道:“令尊之事親供詞招,知縣又是新到任的,自手問成。隨你那邊告辨,出不得縣間初案,他也不肯認錯翻招。你將二三百兩與我,待我往南京逛逛,尋個機遇,定要設法出來。”小二道:“如何設法?”白叟道:“你不要管我,隻交銀子與我了,今後便見手腕,現在不好先說得。”小二歸去,當下湊了三百兩銀子,到鄒白叟家付出恰當,隨即催他啟程。鄒白叟道:“有了很多白物,好歹要尋出一個機遇來。且寬解等候等候。”小二謝彆而回,白叟連夜清算行李,往南京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