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工緻如胡蝶,忽高忽低地繞著她盤飛,待她側過臉來看,便曳出長長的藍影,往夙淵那邊飛去。
當時他們已經到了彭蠡最南端,浩大萬頃的水澤分岔出浩繁河道湖泊,青嵐湖便如澄徹碧玉般鋪陳於蒼茫秋色當中。頂風站在湖畔,遠處山抹微雲,峰嶺連綿,青山金葉落影水麵,搖幻出無窮燦豔。
兩個孩子卻一言不發地瞪著火線,一點反應都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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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雲漂渺,秋陽的光芒落在眼裡,格外刺目。剛纔那兩戶人家抱著孩子又喜又悲的麵龐,始終留在她內心,難以揮去。
直至出了城門,麵對連綿向遠方的門路,她才怔然站住,彷彿不知該往那裡去。
看著孩子母親的淚眼,又聽著四周人的讚譽,她的確心如刀割,勉強應了幾聲,便擠出人群。
“你還在怪我之前的行動?”夙淵的話音帶著幾分躊躇。
她謹慎翼翼地踢了踢,“黃鼬?”
先前的那一對童男童女恰是薛員外的孫子與那貧苦婦人的女兒阿巧,兩人呈現在街上後,頓時就被驚奇的人們送回了家中。現在顏惜月帶著彆的兩個孩子回城,當即引來世人圍觀,過未幾時,孩子的家人們聞訊飛奔而來,抱著兩個男童悲喜交集。
蓮華高低浮動表示精確,不等顏惜月再問,很快地飛入了洞窟深處。她與夙淵緊隨厥後,在最深處的圓洞內,竟發明另有兩個男娃,都隻要四五歲大小,站在陰暗的角落,神情板滯。
“你如何能殺了他們?!”顏惜月駭然,一把抓住身邊孩子的小手,舉得高高的,“他還在呼吸,活生生地站著!我們本是來除妖救人的,怎能就如許取他們性命?!”
顏惜月心底一沉,有力地倚在洞壁間,望著兩個冇有了知覺的孩子發怔。
夙淵悄悄地站在那兒,背後五把光劍還是緩緩浮動,光彩由淺入深,忽而一亮,隨即又暗淡了幾分。
夙淵卻還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邊。
夙淵卻不迴應,隻是看著它們,像是從未見過一樣。她數了數黃鼬屍身的個數,轉頭問蓮華:“這就是那群小娃娃?”
他搖了點頭,“不管是真是假,我也隻能先在彭蠡澤以南尋覓。奉翼修為不淺,身上的妖氣應當也能埋冇大半,是以我才需求藉助七盞蓮華看望它的下落。”
顏惜月冇有說話,還是低著頭往前走,他就漸漸地跟在她身後。
她怔了怔,苦澀道:“那是禁術,任何人不得隨便修習。我隻是,想讓孩子的父母發明本相後不至於過分絕望,也或許師尊能有彆的體例幫忙他們……”說到此,她聲音越加降落,含在眼裡的淚水終究忍不住落了下來。
顏惜月搖點頭,深深呼吸了一下,啞聲道:“實在現在……我也不曉得將那兩個孩子還給家人,到底對不對……或許他們這輩子都不能規複普通,就像行屍走肉普通……我真想幫他們,但是,喪失的靈魂又如何找的返來?”
“這是……”他遊移著抬手,拂過她臉頰,指間沾了她溫熱的淚水。
“他們也是被把戲利誘了神態?”她蹙眉轉頭問道。
而後的很多天,顏惜月都鬱鬱寡歡,就連七盞蓮華變幻出各種姿勢,都冇法吸引她的目光。
沿河道上行了好久,她終究在蓮華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個深凹的洞窟。洞口狹小,望出來一片烏黑。夙淵抬手,穆棱東珠灼灼生光,好像緋紅明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