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葉落,金色蟠龍低吟著飛至顏惜月近旁。她正在駭怪,光彩流轉間,身穿黑衣的年青人俄然站在了她身前。那蟠龍繞著他盤飛一圈,便化作五把金色短劍,倏然飛回他的背後。
他惶恐掙紮,但越是發力,藤蔓越是膠葛入骨,轉刹時就將他半個身子拖拽進泥潭。
這太符觀亦是修仙門派中的俊彥,但附屬北派,向來以煉心煉性為始基,與南派的玉京宮並非同類。加上前代觀主與顏惜月的師祖曾因除妖之事有過嫌隙,兩派之間就更少來往。倘若剛纔那兩人恰是太符觀弟子,隻怕不會就此罷休……
他背對著顏惜月,冇有與她說話,隻漸漸朝前一步,朝著對方沉聲道:“把蜥蜴的元神還給她。”
“如何,還真要比試比試?”肥胖羽士濃眉一挑擎劍在手,耀出如火赤光,隨即側臉厲聲道,“師弟,將朱雀靈符好生收起,切莫被她掠取了去!”
“竟敢在此威脅本道爺?”他抓過掉在血泊中的寶劍,重重喘了幾口氣,“冇想到玉京宮的人還會偷襲,的確是無恥之極!”
直到那兩人的身影遠去,顏惜月才從那光怪陸離的氣象中回過神來。昂首望瞭望寂靜在旁的夙淵,原是想要感激,但想起本身先前對他說過的氣話,又難堪萬分。
那人揚唇一笑,向少年羽士道:“這倒奇特,有誰看到是她脫手?清楚是見我們收妖,想來占個便宜吧!”
顏惜月聽得他竟然如許說話,長劍一震便擋在兩人身前。
雲鬆不由慘叫,少年羽士嚇得麵無人色,焦心喊道:“我把那元神交還,快將我師兄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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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下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她緩慢後掠,在煙霧中疾誦符咒。一聲劍吟,寒光如注,她不顧半空飛火狼籍,持劍衝出。那肥胖羽士雙指一緊,手中赤劍回聲刺出,直取顏惜月麵門。
卻在此時,火線滿林樹葉狂飛,如風雷轉動,囊括統統。數道金芒吼怒著自她頭頂飛過,倏然纏向肥胖羽士手中長劍。那羽士神采一變,左手拈訣右手凜然出劍,卻見金芒肆意迴旋,驀地間會聚成五爪蟠龍,口中紅珠頓現,將那寶劍寒光儘數吸去。
一旁的少年羽士倉猝出劍互助,蟠龍霍然回顧,紅珠激射。他隻覺強大光焰打擊而來,一下子倒跌進數丈外的水中,臉上儘是烏黑傷口。
劍影如細絲銀網,潑傾瀉灑籠向那肥胖羽士。他嘲笑著袍袖震風,道道硃紅靈符撲卷而出,飛在半空分化成無數火焰,儘朝著顏惜月攢射而去。她足踏枯樹展轉挪移,劍光觸處,火影暴漲,竟沿著寒涼劍身伸展直上。
“雲鬆師兄!”少年羽士駭然,跌跌撞撞奔來,目睹泥水不竭湧動,已經冇到了他那師兄的心口。而此時藤蔓更加細弱,枝葉間更是生出朵朵花苞,肥胖羽士渾身發冷,嘶喊著揮劍去砍,誰料那嫣紅花苞突然綻放,內裡竟是森森利齒,頓時就咬住了他的手臂。
“是!”少年羽士應了一聲,便將靈符支出袖中。
顏惜月已得空分招,閃避間身形不決,對方的劍光又侵襲而至。
“何必廢話?”他冷冷睨了羽士一眼,右掌平空一抓,滿地落葉俄然簌簌顫抖。那羽士發覺不妙想要逃離,卻覺雙足一沉,底子冇法舉步。低頭一看,本來堅固的泥土不知何時竟變成了泥沼,無數棵碧綠的藤蔓自泥水中鑽出,如蟒蛇般自他雙腿直纏至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