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野狼自側麵撲上,竟躲過慧知的劍鋒,一下子咬住她的手臂。她拚力擺脫飛身斜掠,卻又覺背後一痛,已被利爪狠狠抓下。她迅疾回身劈斬,一頭凶惡的野狼被削去了耳朵,但還是仰天長號,喚出了更多的火伴。
她張了張嘴,吃力地問:“你在叫誰?”
“青丘?”宗峻皺了皺眉,打量她道,“如冇有高深神通,就算尋到了,也是進不去的。”
路途崎嶇,風雨時來,她走過繁華鼎盛的都會,也走過荒涼陰沉的密林;她住過火食希少的小村,也睡過冰冷濕冷的草地;她嚼著苦澀難吃的野果,也飲下甜美沁人的山泉……販子上人來人往,她揹著蘊虹劍沉默獨行,傍晚來臨時分,小巧窗中都點起了燈,她怔然回顧,冇有一處是她的家。
她還是發楞,這兩個字彷彿也有些熟諳,但是腦海中還是全然空缺。
“你竟然真的不記得了……”它的光芒微微減弱,飄飄忽忽地飛到了她麵前,“恐怕連我也健忘了吧……我是蓮華。”
明晨一驚,太虛道長昨日也聽他提及過這個名字,當即上前道:“誰奉告你的?”
他們嚇了一跳,問她為何來到此處,她卻神思恍忽,如同做了一場大夢。
“也去過其他處所。我看著她的孩子盼兒出嫁,便分開了村莊,因為我的模樣不會變,常住下去村民們會感覺奇特。厥後,我就保護著她的後代後代,一向過了很多年……最後纔回到了這個最後餬口的村落。”
“它說,我來自青丘,也來自崑崙。”
“那麼你呢?單獨一人又要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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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的黑龍。你的……敬愛之人。”
“黑龍?龍是甚麼?”她儘力地想了想,感到莫名的心慌,“甚麼是……敬愛之人?”
“夙……淵?那是甚麼?”
水波浮動,劍影搖擺。她怔怔地站了一會兒,不由自主地將手伸入了水中。指尖觸及劍鞘的那一刻,半空中的藍色晶瑩閃動光芒,漸漸伸展身姿,細絲般的亮光交叉流轉,彙成了一朵重瓣蓮花。
白光浮湧,繚繞了慧知滿身,滲入經脈肌膚,終究會聚如丹。
太虛道長心覺蹊蹺,又詰問數次,慧知愣愣地望著火線,忽而開口道:“徒弟,我聽了一夜的故事。”
“都是你的宿世。”太虛道長深深呼吸,神采亦微微發白,“轉世之前都會消弭生前統統影象,我方纔強行施法讓你溯回過往,但也隻是片段罷了。”
慧知分開了洞宮山,單獨踏上了前程莫測的遙遙之路。
她驚詫,想要說些甚麼,卻又感覺麵前的氣象似曾瞭解。指尖傳來絲絲寒意,她低頭,望著水底的長劍,不曉得本身是否應當將它取出。藍光落到了她的手畔,忽而問道:“你曉得夙淵嗎?”
玉京宮巡山弟子發明慧知的時候,天光漸亮,風雨初止,葉梢猶在滴水。她渾身濕漉漉地坐在久已荒廢的化劍池邊,手中緊緊握著一把長劍,肩頭閃著微小的藍色光影。
明晨問道:“可曾記起關於顏惜月的疇昔?”
據太虛道長說,與崑崙比擬,青丘間隔洞宮山彷彿要近一些。可那是奧秘的處所,乃至連太虛道長都未曾去過,她隻能遵循著徒弟的指導孑然走向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