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處所的獨孤棠,不是冷情的孤客,不是油滑的棠掌櫃,是逆天之子。
兩個男人,一樣高大軒昂,一樣棱角清楚,一樣氣勢微弱,不同在於春秋。一個本應如醇酒越老越香,卻不知如何被釀壞了,不能讓人靠近;一個正如日中天,隻要發威就山崩地裂,卻胸有成竹,按兵不動。這兩人如果是同齡,底子就不能共存在一方屋頂之下,恰好他們是父子。血濃於水,就算隔世千仇萬恨,到這一世都得相互忍著容著。
獨孤蘭拉著他的手,眼睛有些潮濕,“三年多了,你可真是讓我操心,一點也不想想大姐我已經嫁出去了,偶然候還真管不得孃家的事。不過,返來就好。此次返來,不成再偷偷分開,就算不跟父親說,也得跟我說。”
“仆人,容奇哈子大膽提示,至公籽實為奴婢所生,且生辰八字克母克父,獨孤一氏若傳承到他手上,必然滅族。”奇哈子吹陰風。
獨孤棠笑著,望著,寶石眸子裡折現暖和的光,但一句話也不說。
美人馳名。獨孤蘭。已故國公夫人的長女。
奇哈子的視野從胡黎轉到獨孤棠身上,聲音陰寒氣實足,“至公子已經分開三年多,要勸他返來並不輕易。胡黎也是替您心急,手上不免過了分寸,我已經驗過她。至公子的內傷不重,多數是路上馳驅疲累體內積了淤血。國公爺這麼一打。正幫至公子清了淤積,是功德。等會兒我為至公子評脈開藥,保養幾日必會病癒。”
“夫人這胎定是兒子,此乃天命。”奇哈子躬身道,恰好藏起閃動的目光。
“蘭兒,就你慣著他。”定國公無法感喟。
定國公看著這雙超卓的後代拜彆,內心有些鬆動。
“蘭兒,你既然不舒暢,就該好好歇息纔是。”定國公惡狠狠瞪過兒子,對女兒的目光頃刻慈愛。
“你不是說過嗎?庶子要有出息,那就本末倒置了。至於我的年事嘛,你當爹的都不曉得,我記取乾甚麼?”一隻杯子飛過來,頭不動,手掌捉個恰好,但往地上摔了個粉碎,嘲笑道,“哎呀,好疼。”
胡黎再不敢吭聲,將解藥拿出來,委曲著神采遞給獨孤棠。
“這倒是新奇,我竟不知捱打還能清淤血。定國公大人要不要再打幾拳?不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嗎?”獨孤棠站起來,也不擦血,專礙有些人的眼。
獨孤蘭不給,獨自端茶喝水,“你覺得我找你姐夫來做甚麼?他帶著太醫,是非常可托之人,可覺得你療傷。你總不會本信賴奇哈子會給你評脈開藥吧?你敢喝我都不讓。我身子冇大事,隻是累,你也曉得年前剛生了三丫頭,又趕了遠路,還認床。”
獨孤棠大步流星走到美人麵前,聲音也暖和,“大姐,我返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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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弟是嫡宗子,瑛夫人所生若為男,則是嫡次子,這有何好說的?父親記得孃親的遺言就好。蘭兒現在也做了母親,更明白孃親為安在離世前還念念不忘宗譜之事。不是本身的孩子不心疼,孃親就是怕弟弟將來受委曲。”獨孤蘭拉著獨孤棠往外走,“父親,我們也是你的親生骨肉。不求偏疼,隻求端平。”
傲岸如獨孤棠,為此低頭,“是。”
定國公信賴。這麼下去,他會被氣到吐血,“胡黎,給他另一半的解藥。”
定國公皺起眉來,“我冇健忘你娘臨終遺言,隻是你們母親就快生了,等她這胎安產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