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兄想太多了。”夏謙輕笑一聲,並不在乎,叮嚀府衙的小吏:“死者為大,將他埋到城外去吧。”
說完,又看向夏謙,淡淡道:“聽聞少城主精通刑名。我等身為學宮巡查,正可一看幽州刑訴。”
府衙當中,氛圍有些奇特。
“要不然還要如何?”韓九不耐煩,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笑著揮手的夏謙、夏玄,眼神微冷。
這的確讓學宮世人目不暇接,大開眼界。
隻要夏玄、夏謙樂得看熱烈。
隻是,明眼人都曉得,學宮巡查隻是幌子。
幽州和元蒙,實際便以此為界,經常產生小範圍牴觸。
閒遊花坊,又莫名碰到刺客。
夏玄倒是聽得饒有興趣。
隻要陳籌,時不時去花坊流連,看到夏玄還是非常熱忱。
沉默以後,還是夏玄開口問道:“那……誰去都城?”
韓九並不發怒,沉默一下,看著跪在地上神情悲忿的藺氏先人,竟然是擺出學宮論辯的架式,當真說道:“法家之道,以法定律令、以術辨忠奸、以勢懾萬民,是刑道,是殺道,更是治國之道。堯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為天子能亂天下。故抱法處勢則治,背法去勢則亂。陛下貴為天子,天然是局勢。當年你家先祖變法,改革天下,也必須仰仗陛下局勢……”
夏淵目光幽深,不曉得在想些甚麼,好半天賦開口道:“人選還冇有終究肯定。公輸執令說,三天以後,他自有定奪,到時候直接回京。”
韓家先祖,是法家集大成者,名譽卓著,隻比賢人稍遜。
如藺氏先人這般針對韓氏的血親複仇,也從未斷絕。
終究有一天,夏淵再次調集夏謙、夏湛、夏玄三人,開門見山說道:“巡查已經結束。三天以後,學宮一行,就要出發回京了。”
本來是當街刺殺事件,冇想到受害人和凶手卻一本端莊的辯論起來。
韓九看著刺客的屍身,麵無神采,目光灼灼,冷聲道:“我在都城就聽聞,武國世家,夏氏第一。本來我還不甚瞭解,現在總算明白。似這等藺氏餘孽,刺殺不成,卻不逃不躲,到了府衙還自承來源,主動他殺。其間各種,大抵是不想讓纏累夏家。這等事情,放眼天下,我也隻在幽州見過!”
好不輕易抓到刺客,到了府衙,又牽出韓家與藺家的血仇,還被迫聽了一通法道辯論。
幽州非常派合,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真事光臨頭,才曉得統統籌辦都無濟於事。
藺氏先人哈哈大笑,大聲道:“巧舌令色,說到底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法家之道,源自道家,其“以刑止刑”的思惟,又和兵家“以殺止殺”類同。
最後,刺客他殺了。
三人又是一陣沉默。
那些心高氣傲的學宮弟子,不會是想去見地元蒙馬隊,體驗一下疆場殺敵的感受吧?
更何況,學宮執令親身巡查,如果查不出題目來,豈不是顯得執令大人無能?
如果是在都城……
“開口!”夏淵眼神冷厲,警告完夏謙以後,又說道:“明日,學宮眾弟子要去城外月湖玩耍,到時候你們三個都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