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潤一如小時那般,摸了摸哥哥的頭,和緩道:“哥哥莫急,申將軍已經承諾坦白,我不消入宮,跟你一樣在城裡建府居住不是很好?”
叮嚀以後,他便帶著親隨去找尋城裡的花紅柳巷,買些軟玉溫存,吃些熱酒去了。
薑秀潤看了看車馬查抄將近輪到他們波國了,當下也不繞彎,隻是伸手將還冇有封漆的國書遞給了申雍。
當薑秀潤身著男裝從馬車高低來時,看著這麼超脫不凡的“弟弟”,哥哥薑之也是一愣。
彆看薑秀潤常日溫雅謙恭,生起氣來倒是嘴不饒人,那才叫罵人不帶臟,捅人不見血。當時氣急而出的幾句,便搶白得曹溪翻白眼,也讓一旁得不到熱水的各國王子王女們轟然大笑,連聲喝采。
他這趟差事,也不過是護送兩個失勢的王子與王女入大齊為質。他這個熱氣騰騰的國舅,也就無所謂對這兩個落了毛的小鳳凰過分恭敬了。
“你……你怎敢……”
“薑姬……不對,是公子薑……您讓小的打水也無用,小的都問過了,那驛館四口灶上的大鍋都在熱水,全都先給燕國的使節用度,等他們用完,緊接著便是趙國、魏國……壓根就輪不到我們啊!”
薑秀潤深吸一口氣,心內有了主張。
薑秀潤趕在他破口痛罵之前,一把鉗住了他的手,還將來得及修剪的長指甲也深深地嵌入他的肉裡,抬高嗓門道:“申將軍,你若此時高喊國書被弄了假,冇了國書,我們便要被洛安城的侍衛當作特工捆綁起來,就算大齊的君主不殺你,護送國書倒黴的動靜傳回波國,我父王能寬恕你嗎?”
幸而這城門口步隊排得甚長,讓她有了偷天換日的機會。
他驚奇不定地看著麵前這平靜自如的小女子,心道:這小娘皮竟是一早便有的策畫,難怪之前欺詐他說大齊氣候多變,恐怕雪裡夾帶著雨水。那裝國書的箱子掛在他的馬背上不當,還是送入防水的馬車裡保靠些。
這一看,申雍直感覺血充天靈蓋,是又驚又怒,恨不得一馬鞭抽向薑秀潤。
並且……常日裡哭哭啼啼的小女子,也不知是不是著了男裝的原因,竟一改昔日的軟糯,整小我泰然平靜,那說話的語氣也是不急不緩,竟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采取她的那些大膽之言……
因而她便和緩地對申雍道:“申將軍,你也不必過分憂愁,這大齊都城質子不下百人,大齊的國君又何曾能一一照拂?今後我和哥哥也不過是在這洛安城裡苟安度日,原是不會攪鬨到甚麼的。”
薑秀潤手裡握著改好的國書,一本正色道:“我本是男兒身,身著男裝,有何不當?”
當初從波國時,那皇後乃至冇有為兩個繼子繼女安排親陪侍女。
如果臨到了大齊皇城根兒下,鬨出個國書被竄改的鬨劇,此番差事必然不能善了……
這話正說在申雍的內心上。他的那位王此時急於湊趣上大齊,波國與大齊締盟一事,容不得半點閃失。
說完,她讓哥哥先歇息,本身走出去找了一名好說話的侍衛,去了後院,教唆著他用木桶從井裡打了一桶冷水。
那侍衛本來是不肯,心道申將軍都不看重這一對王子王女,本身又何必做白工?
現在事出俄然,又因為薑秀潤的一番話攪得全冇了主張,是以當守城的兵卒來扣問他們哪國使隊時,便聽薑秀潤搶先說道:“是波國的申雍將軍,護送兩位王子入大齊締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