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萬裡一個勁兒地轉圈嘀咕，就是不肯下去，趙彪更是怯懦，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馬萬裡。馬萬裡一昂首，正要說點兒甚麼，俄然洞下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去塔裡拜拜也就罷了，真正要把五通神請家裡去，敬五通神的端方可比拜彆的神佛要多很多，並且得敬血食。五通敬血食分十二平敬活神，四旬恭敬養神，一年絕敬留意。十二平敬指的是每年十二個月，每個月的第五天，得輪番在五通神像前活殺雞、鴨、鵝、鳧、稚、雀、鴿、燕、雁、鷗、鷹、鶴，特彆到十仲春五號，殺得必須是最奇怪最有靈氣的白羽仙鶴，在禽脖上用鑽子錐個洞，把滴下的禽血灑在五通神頭像上，叫作活神……”

馬萬裡看看白鼠跳下洞去還冇上來，聲音壓得更低了：“比如這五通神爺，就是馳名的邪神。歸正你拜了不必然有功德，不拜那是準有好事。傳聞最靈驗的倒是生不了娃娃的婦女來求子，但求了生下來的大多是獐頭鼠目標怪胎。就算長大了臉盤子還過得去，也是多出敗家蕪劣子。另有就是拜五通求財的。”

“並且這五通神吧，它固然神像占著塔座，兼顧卻遍及木林城裡家家戶戶、角角落落，黃白長智灰，都是它的耳目。特彆是這白大仙，凡是家長裡短，都逃不過它聽了去。有半句對五通神不敬的處所，立馬就要遭大災。以是木林向來就有‘寧捋老君一把胡，不拔五通一根毛’的說法。要說這五通是邪神不是胡說，最邪的處所，就是五通神特彆貪。”

不料一陣響動過後，藉著掛在糧倉牆上暗淡的油燈光芒，呈現在兩人麵前的底子不是馬萬裡起初猜度的驚天動地的大獸，而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把式——早前馬六馬七追進米鋪的一隻老鼠。隻是現在毛皮遠冇有早前油光水滑，沾滿了濕漉漉的泥土。

馬萬裡還是點頭：“你娃倒真不笨，可惜還是年紀輕見地淺……嘿，我說你扭來扭去的乾啥”？

趙彪冇表情聽馬萬裡矯飾，焦急洞下存亡未卜的馬家兄弟，極力鼓勵道：“馬叔，我們彆光在上麵說啊，還是找根繩索下去看看吧。”馬萬裡就像圍著老鼠夾上的糖球轉圈的老鼠，光翻著白眼球眨眼算計：“分歧適吧？早前這糧倉裡駐的兵多，有兵就有殺氣，有殺氣就能震住邪氣。可現在呢？現在啥樣？調的調，走的走，死的死，就剩一老棺材瓤子，一奶臭娃娃！下去還不連骨頭架子也不剩下？可我如何就是感覺底下有好東西跟我招手轉不回腳呢？合適吧？分歧適，還是合適？”

趙彪搖點頭：“冇傳聞過。”馬萬裡啐了一口：“我都忘了，你是個大少爺，天然不曉得鄉間的道道。我跟你說，我們東北最靈異的就是黃白長智灰五大仙。黃仙是黃鼠狼，白仙是鼠仙，灰仙是刺蝟，長仙是蛇仙，智仙是狐仙。曉得不？”趙彪“啊”了一聲：“這我倒明白！我們西北旮旯也有很多人家拜黃大仙。但我家是養狗的，和黃大仙犯衝，天然不能請。彆的幾大仙倒傳聞得少。聽馬叔您的意義，我們明天遇見的就是黃白長智灰五大仙裡的白仙——鼠仙？”

他嘴上說動手也冇閒著，趙彪搭把手一下就翻開了木板，木板翻開，趙彪大呼一聲：“馬叔您神了！上麵真的有個洞，會不會就是你說的黑龍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