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彷彿看不得她半晌安生,她纔剛回到原位,認命地抽出下一堂課的講義,俄然發覺有人用筆一個勁地戳本身的背,必然又是他。蘇韻錦扮作渾然未覺,可他的筆卻更加不依不饒。
“有甚麼好活力的,不就是個坐位,大不了我跟你換?”程錚握筆的手都充公歸去。
她認命地走上講台,深吸了口氣,極力假裝台下空無一人。
蘇韻錦試著瞭解周靜孔殷與班上最活潑的女生拉近間隔、融入阿誰圈子的火急表情,人各有誌。可她受不了對方彷彿一副孟雪看家狗的態度。且不說程錚在她看來底子冇甚麼好的,她明顯提出了互換位置,可冇有一人理睬。何況阿誰坐位是黌舍的公物,冇寫著誰的名字,教員說大師自在挑選,彆人能夠坐,她也能夠坐,程錚管不著,更和孟雪冇半點乾係。
周靜和蘇韻錦、莫鬱華一樣都是周邊郊縣和州裡來的門生,她們班和統統理科班一樣“陽盛陰衰”,統共八個女生,此中五個家在省會。本地生源鮮少住校,粗陋的門生宿舍裡住著的多數是沉默而勤奮的門生,她們冇有城裡女生那麼活潑,也冇有她們見多識廣。每當那些走讀的城裡女孩鎮靜地提及電視劇的出色情節和各自偶像的最新MV,會商著某家服飾店裡的標緻裙子,或者和男生們會商當天的體育訊息時,她們隻能悄悄地聽著,插不上一句話。她們在那些出色的天下以外,每天晚自習結束隻能回到獨一床和牆壁的宿舍,最熟諳的也隻是半夜或淩晨從被窩裡透出打動手電苦讀的光。
莫鬱華看上去是個眼裡除了學習以外容不下任何事的人,解題和背單詞於她是跟呼吸一樣本能的事,平時不苟談笑,但並不算難相處。周靜卻不一樣,她極度熱情公益,班裡的活總搶著乾,喜幸虧教員麵前跑動,也愛在那些城裡女生談天時搭話,卻常常不得其要。她更喜好圍著孟雪套近乎,哪怕孟雪對她不冷不熱的。在周靜的邏輯裡,程錚離她太悠遠,可孟雪明顯和程錚那麼熟都冇能占到阿誰位置,憑甚麼輪到蘇韻錦?
“下一名同窗。”孫教員提示道。
“乾嗎!”她咬牙回身。
“等等,我想問你名字裡的阿誰‘韻’字如何寫?不會是懷‘孕’的‘孕’吧?”
自我先容並冇有因為這個小插曲而被打斷。他說他是“程門立雪的程,錚錚鐵骨的錚”。看來他不但華侈了一具好皮郛,還華侈了一個好名字。公然,人的表象和本質是有差異的。而他的同桌,阿誰笑起來最賣力的“虎倀”叫周子翼。
“我……叫蘇韻錦,來自……”
在宿舍裡,蘇韻錦也逃不開如許的冷嘲熱諷。班上的另一個女生周靜不止一次表示她“用心”坐在程錚前麵是自討苦吃,連孟雪都被程錚說太吵,被趕到前麵幾排,她那麼不見機地貼上去,怪不得彆人討厭。
很多時候,蘇韻錦也想不明白程錚為甚麼特彆針對本身,莫非隻是因為她坐在了一個不該坐的位置?他如果個慣於惹是生非的人也就算了,可大多數時候他普通得很,起碼在彆人眼裡稱得上動靜皆宜的好門生。教員都因為他成績拔尖對他另眼相待,在同窗裡分緣也不錯,固然不免有一點小小的狷介,但根基上屬於那種你不打攪他,他也絕對不會打攪你的範例。但是就是如許一個彆處都無可抉剔的人恰好對她那麼毒舌,動不動就無事生非地挑起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