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子大感欣然，喟歎道：“我裴家在隋末遭受厄難，幾近被王世充滅族，小叔身為遺腹子逃過一劫，現在立下煌煌功業，祖父和父親泉下有知，也改瞑目了。”

肮臟道人將軟劍重新牢固在腰間，向那中年道人扣問明白事情的經過後，走至陸三娘麵前單手作禮道：“無量天尊。歹人放肆，貧道姍姍來遲，讓娘子吃驚了。”

肮臟道人行得一個揖手禮，言道：“貧道裴道子，目前忝為常悲觀觀主。”

裴道子舉杯輕啜，皺眉言道：“那女人從太宗天子一個小小的秀士做起，多次以弱勝強擊敗政治敵手，就連昔日權勢滔天的長孫無忌一黨，也成為了她的部下敗將，現在竟成為了大唐天後，與賢人二聖臨朝，隻怕……已是極難掣肘了。”

謝瑾猜疑地看了肮臟道人半響，輕聲說道：“阿孃，這羽士很著名麼？為何我卻冇聽過？你可把穩不要碰到騙子了。”

裴道子長歎出聲道：“將軍三箭定天山，懦夫長歌入漢關。薛仁貴真是何其了得也！可惜交戰大非川倒是碰到了一個不聽批示的郭侍封，扳連兵敗隻得與吐蕃論欽陵無法媾和，還被賢人剝奪了兵權削職為民，可惜！可惜！”

說完以後，裴道子目光一掃陸三娘微微瘸著的右腿，輕聲感喟道：“聽聞娘子時才被歹人淩辱，不甚扭到了腳踝，貧道萬分抱愧，如許，就請娘子在敝觀安息幾日，貧道會令人送來上好的跌打傷藥，以便診治，你看如何？”

聞言，裴道子臉上不由微微抽搐了數下，不由生出啼笑皆非之感。

那五個地痞儘皆被肮臟道人挑斷了右手手筋，一時候大為駭然，也曉得此番必然是碰到了絕世妙手，他們本為欺善怕惡之徒，碰到這般微弱的敵手，再也興不起一絲抵擋的動機，相互攙扶著回身灰溜溜地走了。

“你這孩子可不要胡說。”陸三娘指責地看了謝瑾一眼，對著肮臟道人歉意言道：“小孩子童言無忌，道長不成當真。”

臨崖石凳前，裴道子經心煮製了一壺上好的蒙頂春茶，正與坐在對案的孔誌亮對飲，不竭有悄悄的扳談聲傳來。

肮臟道人含笑點頭，悄悄捋須，卻涓滴冇有仙風道骨的感受。

午後安逸對案喝茶，本來氛圍應當很輕鬆閒適，不過，孔誌亮的口氣倒是說不出的沉重：“道兄想必也應當曉得，目前朝中武後失勢牝雞司晨，加上賢人身材一日不如一日，軍國大事儘皆決於武後，太子仁孝，雖有戴至德、張文瓘、蕭德昭等一乾能臣幫手，卻還是冇法與武後所領的北門學士分庭抗禮，如許下去總歸不是體例啊。”